她一听顿时不满:“我收拾了三个小时,你都没看我几。”
“嗯,都怪他。”
“这倒是,”她抬起脸来,“半真半假,我自己都要信了。”
找我。”
“嗯,醒了,”她翻,把脸埋他怀里,“想了会儿上个星期的事。”
片刻后,听见他声:“醒了。”
想起那个倦鸟归巢的比喻,他心微微发:“嗯,你回家了。”
她明明是有自己的家的。
“她缺亲人吗?”
“就知说好听的,”她轻轻一哂,“都怪宁和忠。”
镇北将军韩玠光。
“是,我知了!”宁和忠大喜过望,“那沈总您忙,您忙。”
她低声:“这几天晚上睡到一半醒过来,偶尔以为自己还被关着,忍不住有害怕。”
“之前一直都没想,来你这儿了才有心想想,”她声音闷闷的,“可能潜意识里觉你这里很安全,像回家了一样。”
“问的什么话题?”
他着笑,拈走她脸上那碎发:“算起来,你比我还年长一些,各方面状态却很年轻。”
“什么尾巴?”
他大概明白里面的区别,了,然后:“今天的红裙很好看。”
促狭的笑话,他想叹气又想笑,最后了她的后脑勺:“以后能不能少让我救几次?”
“……这……”宁和忠了一汗,“有您关照……”
她闷笑:“他可不喜‘量’两个字。”
还能这样肆无忌惮地嬉笑怒骂,也仍然持存冒险的勇气。
“向你歉,对不起,”他笑,用指腹磨了磨她柔的红唇,“但是你从光里走来,那么漂亮,一惊鸿,我都印在心里了。”
“以前一是没门,二来……”宁和忠不敢提自己功劳,笑了两声,“这,同同能有福气在您边待着,我们看着也为她兴,更不好来惹您的是不是……”
无疑,宁和忠是来求媚的,但他上次交给自己的东西的确是帮了自己不小的忙,沈平莛也不是不能给耐心。一席话听完,沈平莛低喝茶:“怎么以前没想过来找我?”
他轻柔地梳理着她的长发:“都回国了,一直念着什么。”
只是,要真是为了她着想,今天就更不该来了。
她神黯淡了,小声:“对不起。”
“也怪你!就不能把他扔那儿坐半小时,先看看我吗?”
“那当然是我十年前一见钟的救命恩人啊!”她理直气壮,又笑,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得给你发个锦旗,‘多次救我狗命’。”
“那你羡慕不来,我这年轻,”她扣住他的手掌,“你看玠光,他岁数比我还大呢,现在过得真跟个年轻气盛的小伙似的。”
回家。
“不要她的事,”沈平莛淡淡看他一,起,“你去吧,回去收拾东西。”
他间哽了一:“也是。”
他失笑:“看来编得很有平。”
宁和忠连声应了,又苦着脸:“沈总,我们对不起同同,但她毕竟是宁家人,我们是她的血脉亲人啊。说实话,她父母这些年一直都很愧疚,想弥补弥补……”
“那时候岁数小,还真让你唬住了,”她笑,“早知还有这么一天,那时候就拿大尾巴你了,装什么呢。”
她扑哧一声:“恃而骄翘起来的大尾巴!你怎么回事,重不是我要你吗?”
沈平莛看着那截摇曳在裙摆的白,等她消失在二楼尽,才收回目光:“说吧。”
“把跟她的关系藏好,也提醒一你那几个兄弟,”沈平莛示意了一楼上,“尤其是她爸。”
沈平莛看得分明,不过也懒得多刺宁和忠一句:“你今天没有来见我。”
“韩将军现在,是在量明星吗?”
他收紧手臂:“他们没折磨你吧?”
这话倒是说得漂亮。
宁和忠一愣,而后忙:“是,是。”
胡言乱语。
五十年——
半个月腥风血雨来回好几遭,沈平莛最想的就是能埋在她怀里睡一觉。宁昭同自然也不急着聊那些晦气事儿,卸了妆洗了澡来,搂着他钻被里,一起睡了个很长的午觉。
“就是每天提审,没用刑。问也问得不怎么认真,我胡言乱语他们也不追究。”
收拾东西?
“嗯,怪我,”他又笑了,吻了吻她的鼻尖,“对不起,那么久没见到你了,我还先去理他的事,是我错了。”
宁和忠赔笑:“好,好,是这样的沈总……”
午后三,她先醒过来,盯着天花板,放空了一思绪。
“……不记得了,”她倒也老实,“对你来说是十年,对我来说都五十年了。”
“不要歉,我是怕你事,没有责怪的意思,”他声线更柔和了些,移开话题,“真的还记得我十年前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