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边:“您猜一猜?”
她有惊讶:“您觉得我是建制派?”
刘洪谦不明白她为什么笑,但并不怀疑她的友善,于是等她笑完立即问:“是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您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太尖锐了。我可能不能向您讲述让我受益良多的经历,但我很想 厚着脸担您‘宽容态度’的评价——”宁昭同说到这里略顿了一,“在我真正认同‘仓廪足而知礼节’这句话的时候。”
她低眉:“让您见笑,直到最后我的思考也没有成为一种足用的结论。我可能的宽容来自于一个念,即最好不能成为更好的敌人。在我们通向彼岸之前,这个世界上不只有衣温饱的中产阶级和文化英,如果缺乏基础的秩序,那任何人都无法享受自由。”
“普世理,”刘洪谦若有所思,“你是说消灭战争?你希望未来是刀兵库放南山的世界,一个完全没有战争的全人类?”
刘洪谦哈哈一笑:“后来开始赞同霍布斯了?”
刘洪谦哈哈大笑:“你这丫!继续说!”
宁昭同笑:“如果这两个概念的范畴是截然清晰的话——我的确对纯理论有些失望了,于是试图能接一些科学的工,来认识和理共同之间的利益龃龉。”
刘洪谦也笑:“难理论的矛盾不正是来源于现实的张力吗?”
刘洪谦的思路非常清晰:“那在这段旅程中的努力,是不是就是你常常对事务抱有宽容态度的原因?”
宁昭同很顺畅地理解了他的意思:“伪善只是一种私德有失,于共同的影响只在于它存在于领袖上的时候,而我如今只是在同一位慈祥的长辈闲话。”
宁昭同大笑。
“这句话很可能是真理,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她慢慢敛了笑容,“15年到17年,我在叙利亚。”
刘洪谦这回语义是真的不客气起来:“会不会有人因此说你是乡愿?”
沈平莛轻轻握住她的手,迎着她看来的视线,没有说话。
宁昭同赞:“您太锐了。后来我不得不承认广义的战争可能是人的必然,虽然走到这一步我还经历了长篇大论的无穷尽的令人厌倦的追问链条,您肯定明白……我最后终于意识到,心问题不是既然战争不可避免,于是应该研究如何去规定开战正义与作战正义,来形成完善的世界系,以遏制不正义的战争。”
“叙利亚?”刘洪谦惊讶,“你怎么会到那种地方去?”
沈平莛看她一。
“那可能是更一级的期许了。一个能通过协商解决所有事务的世界简直是天堂,但落于全地,我们必须要承认,生存的规则就是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
刘洪谦好像明白了:“从此,你就从政治哲学来到了政治学?”
宁昭同没有回应这一,只是:“国民军、什叶派、SDF、ISIS、俄罗斯人、国人……超想象的乱,乱得吓人。我在那里见识到现代战争的残酷,所以回来后,最烈的念是想要拥有一种普世理,能让世界达到长久的平衡。”
开战正义,作战正义。
基础的秩序。
“你才三十岁吧,博士毕业也没几年,估计没当过公务员,”刘洪谦分析得认真,“但你的思路常常非常务实,偶尔我会怀疑你在基层待过——这让我困惑你的自由派立场。”
沈平莛把书合上,看着封上《正义与非正义战争:通过历史实例的德论证》两行字,再次打开。
刘洪谦:“但是这一常常是让中产痛苦的原因。”
“您说得对,所以说现实的张力无不在。我们渴望秩序,但我
“不,只是这对于我来说的确是个意义特殊的评价……要请前辈恕我冒昧,但我无可避免要一个全称陈述,也希望您能认同我,”宁昭同满笑意,虽然他看不见,却也习惯地比划了一,“理论是易于自洽的,但现实往往张力。”
“不,你支持自由市场和文化多元,这决定了你不会是个建制派,”刘洪谦,“至少在中国。或者,至少在秦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