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一拜文殊菩萨,郎君不如去趟长庆寺?听说那里的护符灵验得很哩。”小贩也是个厚人,提醒:“只是莫要赶在明日。明日初一,有位贵人前去敬香,闭寺一日。”
“闭寺?”孟开平皱眉:“谁家这么大排场?”
小贩摇了摇,重新捡起手边未完的活计:“还能是谁家?自然是咱们那位总大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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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渔船,孟开平等了许久才瞧见吴九和二狗的影。
“一群狗娘养的!”吴九了船,将一包烧鸡拍在桌上,狠狠骂:“门没看黄历,竟遇到群公哥儿手的家,不准咱们买,全给卷走了!”
二狗解了包袱叹:“兄弟们凑活着吃罢,谁教咱没人撑腰呢。”
孟开平心里揣着事,也郁郁:“明日恐怕求不来签了。听说总家小要去上香,长庆寺闭寺,不接待外客。”
此言一,简直是雪上加霜,约好的事全被打乱了。少年们皆义愤填膺:“什么世,她上她的香,咱又碍不着她!”
“行了,你们可别在城里闹腾,气再大也得忍着,这世上的不平之事多着呢。明日去不成寺里也罢,节时江上有龙舟可看,照样闹一日。”
阿毫他舅忙了大半天,此刻正立在船佝着腰收桨。说话间,他了孟开平,朝众人使了个——这小的爹可是府衙的通缉犯,徽州城不比昌溪,一旦闹腾起来多半要吃亏。
阿毫也忙劝:“大家好不容易趟城,莫要为此事烦忧。心中有佛,不拘小节。今日我禁酒禁荤,明日再于寺门外跪拜一番,也算全了此行。”
他不吃,众人可饿得不行,牢几句也就把这儿不快抛在九霄云外了。一番酒足饭饱后,月洒清辉,江上传来阵阵弦声。
“谁在唱曲?”
“是花船上的歌伎。”
一听这话,少年们都坐不住了,纷纷船舱张望。远远的,数条画舫缓缓漂过石桥,红纱粉帐,衣香鬓影,悠扬婉转的曲调并着勾人骨的嬉笑声顺江而来。练江两岸的小楼不知何时也亮起了朦胧烛光,其上有不少秀丽女倚栏招袖,眉目传。
“曲江花。宜十里锦云遮。锦云遮。边院落,山人家。茸茸细草承香车。金鞍玉勒争年华。争年华。酒楼青旆,歌板红牙。”
阿毫了首秦观的《忆秦娥》,不禁慨万千:“不知那金陵城中的秦淮风月又是何等景象。”
虎没法成章,只愣神喃喃:“等有了银,咱也要把家搬到城里来……”
“还要娶个漂亮媳妇。”二狗巴巴接:“这城里姑娘就是标致啊,瞧那小脸,那段……”
孟开平一巴掌拍在他脑壳上,嫌弃万分:“!”
二狗一个激灵回过神,赶忙用袖胡乱抹了把嘴,扭问吴九:“哎,听说你娘已经帮你订亲了,那姑娘长啥样?”
吴九挠了挠,心烦意乱:“订了,就隔村那个兰芳,我娘只说她屁大好生养,鬼知长什么样。”
少年们顿时不怀好意地互相使起来,有人酸溜溜:“反正你白日里去活,夜里熄了灯钻被窝里都一样,能生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