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也无用。”
于是孟开平更为难了。他既不想待她太坏,也不能待她太好,那该怎么办?
总归在这儿也待不了几日了。为了图省事,他脆允了齐闻的安排,将那个与她关系颇好的老妇送去供她差使。以她的傻样,没人伺候就跟个残废似的,军中也没理由让她铺张胡闹,遣个老妇过去刚好。
而师杭这厢,自七月初九那晚后便再没见男人现过。
他不来,她也不担忧,反倒十分闲适自若。她本不关心孟开平去了何、忙于何事,每日只同柴媪一起闲聊打发时间,除却必要,连门都不。
大家闺秀,最不缺的就是沉静与耐心。师杭早就习惯了无趣枯燥的闺阁生活,即便将她关在这里几个月,她也是能撑得住的。
原以为这样的日会永无止境地延续去,然而,七月十二那日用完午饭后,一队突然拥的兵士打破了这层表象上的平静。
难得,孟开平今日并未穿盔披甲,而是同寻常士绅般穿了件绛紫袍服,脚踩乌皂靴。师杭原本正趴在案上望着盏素瓷茶杯发呆,骤然瞧见他阔步来,不由一怔。
三日不见,差没认来。男人肤本就不白,衬着老气横秋的绛紫,再上黑纱钹笠帽……远远看去跟颗行走的茄似的,真是毫无,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师杭忍不住在心里笑话他。孟开平见她朝这瞥了一,又扭过去,还以为她是不想见自己,便开阴阳怪气:“你这日过得蛮清闲,同你从前在闺中应当没什么两样罢?”
说着,他一边指挥那队兵士往外搬东西,一边自顾自收拾起帐中的零碎件。一旁的柴媪回见他来,吓了一,躲在角落里本不敢声。
师杭瞧了半晌,也有些坐立不安:“你……要走?”
这群人惯常四征战,难不成要离开徽州城,开去往别了?
“走?当然不走。”闻言,孟开平却轻轻一笑,一把抓起她的细腕将她拽了起来,扬眉:“上有令,改徽州为兴安,立雄峰翼元帅府。从今往后,此城便尽由我军掌了。”
师杭一听,当即冷笑:“尔等小人,得志猖狂。自宋宣和三年至今,徽州之名从未变更,怎的被你们一霸占就要改称什么‘兴安’了?许是今日想着改朝换代,称帝称王,明日便兵败如山倒也说不准。”
果然又是什么之乎者也、引经据典,孟开平懒得再听,直接将她拉到一旁,低瞧她。
少女近日好生梳洗过,也换了净衣衫,总算没那么狼狈不堪了――她发上用天青布帛梳了个包髻,未用半钗环珠饰,而上所穿的衣也是再寻常不过的半臂襦裙,布料简,颜暗淡。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最不起的打扮,穿在她上,只教人觉得更显其清丽。一张小脸素面朝天、粉黛未施,却依旧能观她眉目间的风雅气度。少女亭亭立在这儿,犹如林间修竹,浑有纸墨香,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
孟开平想,这装扮实在衬不起她。且说那发髻没有钗固定,总显得有些松散,几缕碎发落在她细白的颈间,轻飘飘的,挠得他心。
再遥想去岁那日,她梳着极极华丽的发髻,穿着蓝外衫并一袭藕荷百褶裙,遥遥立于台之上。孟开平只不经意望了一,便无端忆起家乡清冽澄澈的新安江和开遍江畔的灼灼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