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那日兵士上门搜查,她心中只有两分疑虑,则有八分肯定了。
师杭从惊喜中冷静来,问:“阿媪,是谁带您来这儿的?”
说着,她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师杭,面忧:“倒是小娘你,可有遭什么罪?听闻这些官兵掳走女,都是要充作营的,你……”
柴媪回握住师杭的手,颤声:“小娘,真没想到还有再见之时,我还以为你被那贼人……”说着,她突然捂住了嘴,慌忙:“该死该死!是那位将军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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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断拒了齐闻,可手的万袁复见状却担心起来,明里暗里提醒他:“将军看中那小娘倒也无妨,只是需谨慎有度,切不可为所惑。她是师伯彦之女,自然同她父亲是一条心,将军待她再
昨夜宴上,齐闻死缠着他,一个劲儿打听师杭的事。除了在平章大人面前,孟开平还从未见过他那般扭作的态。结果齐闻兜兜转转半天,最后竟同他开询问,能不能把那师小娘赏给他?
“叛军之所以四搜捕,只因我父亲是徽州路总师伯彦。城破后,我与幼弟失散,若非得您相救,恐怕早就死在那晚了。您于我的恩此生难以报答,唯有辈结草衔环、以命相酬了。”
难让她一直住在自己的帐里?孟开平觉得也很不合适。
柴媪被带来此,虽不是受孟开平吩咐,但也是在他默许之的。
少女不卑不亢地说完,竟直接屈膝跪在了地上。柴媪一见,哪里敢受她这一拜,赶忙拉她起来:“哎哟,我的小祖宗!您这样贵重的份人品,跪我这老太婆岂不是让我折寿吗?要真论及恩,当年我儿战死,还多亏师大人惜老怜贫,拨了好些钱粮给俺。”
日匆忙分别的柴媪。她此刻穿齐整,眶却是红的,显然担惊受怕许久。
师杭心刺痛,无力:“解脱便好,总不至于再忍受折磨了。”
如果不是因为带上她,柴媪此刻早就在去往扬州的路上了,何至于落贼窝。
孟开平一觉得师杭本没说错,他哪里还是小孩,简直就是个中饿鬼。
“城门已关,一时半刻不去。况且我孤零零一个人,待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呢?”
柴媪也叹了气,而后望着师杭,犹豫片刻还是开问:“小娘,你同我说实话,你……姓甚名谁,家中究竟是何方人氏?”
“自然是的!”柴媪连连,肯定:“老在徽州待了半辈了,瞅着总之职少说也换了五六个人。唯独师大人就任后,此米粮便宜,法度有序,再没比这更好的日了。”
“小娘,你这是什么话?”柴媪忙斥她:“万不可有求死之心啊!没什么过不去的坎,清白实在算不上第一等要事,保全命才最要紧。等熬过了战乱,便是再嫁都使得。”
“阿媪……”师杭用力攥着柴媪的衣袖,像溺之人紧抓浮木般,小心翼翼问:“我爹爹他是个为民谋福的好官,对吗?”
闻言,师杭摇摇,又。这话她也不知该作何回答。
孟开平原想将师杭丢去与那群营同住,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合适――她这么个要气的姑娘,若真去了,恐怕连半日都熬不过。
柴媪面难,但还是坦言:“是那姓齐的小郎君领我来的。他脾气不好,为人倒还算不错,也没为难我这老太婆。”
柴媪见她神恍惚,又见此乃起居所用的帐,心中料定她昨夜已失于人,当又是心疼又是暗恨:“这群没良心没王法的!烧杀抢掠罢了,还非要糟蹋好人家的闺女,唉,往后可如何是好?听说昨夜外吊死了好几个,想来都是不堪受辱才……”
那个男人懂什么?只不过想一味贬低她父亲来抬自罢了。他将叛军褒扬为“正义之师”,可毁了百姓安稳日的,分明就是他们。
师杭听她越说越远,叹息一声,悲观:“我恐怕活不到那一日了。阿媪,您还是快些想办法离开此罢,免得再受我拖累。”
闻言,师杭仿佛得到了天大的奖赏,笑得轻松又满足。
师杭早有所料,听她开询问也不再避讳,直言:“那日隐瞒实属迫不得已,恳求您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