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才发现是往潜邸去的,连忙问阿娘怎么回事。
楚氏冷哼一声:“就你这个从小三棍打不屁的德,等你把话说清,云梦泽都了!”
陈碧渠恍然,心里不由得酸酸涩涩的。
自己都快而立之年了,还要阿爷阿娘这样心。
楚氏是递了帖的,说携家眷过来。宁昭同不敢怠慢了,换了件庄重的衣服,简单上了妆,坐到新制的轮椅上,开正殿相候。
陈续抖了抖衣裳摆,先行拜,楚氏和陈碧渠在后次第行礼。宁昭同连忙叫起,让张堇去把楚氏给扶起来,楚氏见状神稍微缓了缓,带着夫君和儿座,先开了。
“听闻夫人染了风寒,近来可还有大碍?”
宁昭同两辈第一次遇到这种场景,略有尴尬:“已无大碍了。我是晚辈,楚夫人无需客气。”
拐了人家儿,的确是有心虚的。
这句“晚辈”听得楚氏心里更熨帖了,又着笑问了几句有的没的,终于了正题:“妾今日冒昧上门,是求夫人一事。”
“您说就是。”
“潜月年岁不小,于家于业却无半建树,不怕夫人笑话,妾作为母亲,实在――”楚氏瞥了一儿,不所料看见一脸尴尬神,“听闻夫人不日即将启程向东,去往云梦。妾想着,云梦新贵,又学风昌盛,故而厚颜来为犬一求,望夫人能带上他。”
宁昭同略有惊讶。
楚氏竟然……
儿不在边时天天想着,而今却想亲手把他送走。
见宁昭同不说话,楚氏和陈续对视一,顿了片刻,楚氏补充:“不敢叫夫人为难。此一去是何境况,皆是潜月自己的造化,妾与夫君万不敢有何怨怼。若夫人能不嫌弃,令他随侍左右……便是陈氏的荣幸了。”
这话姿态放得足够低,宁昭同听得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天父母,满腔私心者多见,却也有这般不顾己,全心为儿女铺路的。
宁昭同颔首,唤了一声:“陈碧渠。”
陈碧渠连忙站起来:“夫人。”
看到儿这副老鼠见了猫的样,楚氏从大袖中掩着手狠狠掐了一把陈续,意思是看你养的好儿。
陈续不动声,握住妻的手。
宁昭同问他:“这是你父母的意见,那你是怎么想的?”
陈碧渠走来,抬手行了个礼:“夫人,臣求此一行。”
他不想再和她分开了。
意料之中。
宁昭同握了一手掌。
她也不想和他分开。
可这一程艰难,连自己心里都没有底,他分明有退自如的位置,何必为这样没什么确定的未来冒险?
值得吗?
陈碧渠,值得吗?
我声名狼藉,残躯一,难以良行,还有着这样尴尬的份,甚至说,我不够你――值得吗?
她看着他,神动万分,却终究没有说一个字来。
他已经给过回答了。
再清晰不过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