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多少岁,就满生生死死的,往后不许说了,我不听,”宁昭同语调不太严肃地警告一句,又,“张女史还要多久才能哭完鼻?我还有些事想请女史定夺。”
这话说得张堇哪儿还敢哭,坐起来,努力了鼻:“陛请问。”
“如今朝中是什么况?”
果然,陛一开就是朝政。
张堇捺住中叹息:“阁中丞相主事,与太师分庭抗礼。”
寥寥一句,便尽了两年来咸阳的风雨飘摇。
宁昭同顿了顿,才继续问:“太师是什么姿态?”
“在您重病过后,太师一意拥立公即位。丞相只说陛尚在,也没有禅位的旨意,不肯允准。”
“然后他就退而求其次,让公监国?”
“然,”张堇垂首,“公既嫡又长,丞相虽仍旧不愿,但国中无主不是长久之计,争了半月也便让步了。”
“于是,阁和韩非,就形成了制衡。”她。
“正是。”
宁昭同若有所思。
公即位,公监国。
太师摄政,与阁分庭抗礼……
韩非,难年近半百,你反而又起了权的心思?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张堇静静地跪在她边。
许久,宁昭同方才又问:“朝中都有谁站韩非?”
“除却泮,还有大理寺、督察司与御史台,刑为三司之一,一向与大理寺近,然而毕竟在尚书门,还不敢明目张胆。”
韩非文名颇盛,泮几乎是他的嫡系。而大理寺、督察司、刑,作为刑名门,也很难不对他这位祖师爷有好,不奇怪。
但,御史台。
这群怎么还对韩非慈眉善目了起来。
宁昭同直接问了,而张堇不愧是她钦的中书女史:“臣也不甚清楚……然,而今御史大夫刘月,私淑孟夫。”
宁昭同恍然大悟:“儒家人。”
“正是。”
这位御史大夫虽然是她签字任命的,但他刚上任自己就没了,实在不清楚他的师承。
儒家人,君臣父,念念是嫡长公……原是如此。
“太师这一手的确漂亮,往日还笑他廉颇老矣,看来宝刀仍利啊。”宁昭同叹。
张堇垂首。
“其他事,也同我说说。”
张堇拜:“诺。”
等政事说完,天边已有郁暮。
念念等了大半天才终于能和阿堇阿姑亲近,很是不满地蹭着她撒:“阿娘好过分,一见面就跟阿姑聊那么久,都不心疼心疼阿姑……”
张堇笑着了她的小鼻:“是不心疼臣,还是不心疼公主?”
觅觅不好意思地吐了吐:“你们说那些好无聊啊,觅觅都要坐不住了。”
“但公主今日还是坐住了,”张堇神温柔,“公主步很大,臣替公主向陛讨赏如何?”
“不用赏了,觅觅一直都是那么乖的。”觅觅眨眨,一脸纯良。
宁昭同闻言没忍住,笑骂一声:“小不要脸的。”
觅觅只能跑她怀里撒。
张堇抿唇微笑,又问:“您是不是遇见将军了?”
张堇嘴里的将军只有韩璟一个人,宁昭同想到什么笑了一声:“他这回能这么跑来,你也有份吧?”
“是行了一些方便,望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