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碰面,想说的话那么的多,也那么的少。
陆霄说,也站在原地看着她,净的眉宇在夜里望过去,被涂抹上一层浅浅的阴云,“在想你今晚会不会也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
“好的。”夏棠也说,“没人来找麻烦,也没人来烦我,圣诞节有人送我苹果――卫川生还说,你叫他罩着我。”
早在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向动时,她就已经觉得后悔,可是仍然来到了这里,隔着数步路,定住脚步,远远看着他。
夏棠微张的嘴唇又只能合上,靠在一起抿了抿。被抢走了这句台词,又还没来得及想好一句。
她也可以告诉外婆说,他们正在交往。
两人就这样在冷风里对视。
可是却不再让人觉得兴。
夏棠说。
“我有三分之二的遗产和信托,都会在那个时候解冻,包括他们最想要的权。所以,即使那个女人再不同意,他们也只能跟我谈判。只要你愿意――”
骄傲如此的家伙,也终于还是承认了,自己是个麻烦这件事。
要雪的天气,寒风凛冽,夏棠裹在羽绒服里,觉得自己鼓鼓的像颗球。看着对面人,这大概就是棒球和棒球棍的对视。
夏棠刚要开,又听他说:“那女人不知我在这里,不用担心她又会追究到你上。”
“我没用这个词。”
他想说等到明年的成人礼,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互相握住手。
仿佛站在遥远地方金碧辉煌的城堡前。
不是临时起意,不是随便而过,不是周五夜晚只能见上一面。
“不一样。”陆霄斜了斜额,“我告诉过他,不要又要让你因为我惹麻烦。”
她以为这个时候他应该仍然在国外,在哪一座烧着炉的和的房里,一边吃烤栗一边度过新年。
直到她终于想起来问:“我的学费,还有生活费,都是你帮忙交的吗?”
“不是――”
陆霄站在对面,视线笔直地望过来,在摇曳的树影里,大衣的随风而动。
“我知。”夏棠说,“不过差不多是一个意思么。”
这是暑假分别的那一天,在上车前他没来得及说完的话。
是认真的,想走到之后的恋。
陆霄低低“嗯”了声,漫不经心的语调,低了低,又抬眸:“最近过得好吗?”
“刚刚才到。”
“我不知你今天也在学校。”她说。
一刀戳中她将要问的话。
真是个好不合时宜的笑话。
夏棠正要开说些别的,对听见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个月之后,我的证件日期都会成年。”
她攥了攥手指,麻木的觉从心里传递到肤,睛也望着他,声线却低来,微小孤单得像来自远方:“……不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