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弦紧紧牵引,往扳机相反的方向抗衡。
她不去。
明明好了准备。
可无论怎么用力,死活都不去。
秒针每动一,荧信念就越是崩塌,她忽然很可怜莎琳,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想放她走。
可脑袋里,另一个声音又不断发警告,自己要杀的不是无辜百姓,而是窃取璃月机要的至冬特务,一条信息,影响的是一个国家的命运……
她快疯了。
她恨死手中这把枪!
原本自作聪明要唱红脸,没想到,竟是再一次将自己架上两难的抉择。
初逢达达利亚,他生死攸关,荧两难救与不救,此时此刻,又踯躅杀与不杀,恍然间,竟同受了钟离当年的境。
或许一开始,他也不愿动手呢?
如果当初没有开枪,结果又会怎样?
砰——
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给了她答案。
前,莎琳的额没有像训练场上那块靶心一样皲裂个窟窿,来自另一端的弹从她后脑穿透,脆利落,只在眉心留一粒圆孔,又溅三两滴鲜血装饰。
像一朵小可人的梅花。
一瞬,她往旁边一栽,一个生命倒了去。
二十米远的对面,莎琳背后举枪而立的,是亲手教会荧击的少年。
——如果钟离没能开枪,动手的又会是谁?
谜底揭开,理之中,意料之外。
一切都明晰了,缜密如钟离,原来他一直带在边的不仅是贴护卫,更是一位备选计划的执行者,一绝不失误的保险。
魈心平气定走过来,蹲,检查尸。
◇ 126
残酷又戏剧的冲击令荧陷长久耳鸣,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剧烈摇晃,魈背对着她,倏而开,说话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深涧,模糊而缥缈,格外空灵。
“你说给她痛快,不想她受折磨,就该立刻开枪……”
“不然犹豫不决那几秒,她也会凌迟般度日如年……”
之后他继续说了什么,又好像没说,荧意识恍惚,仍在目睹死亡的余威里缓不过神,她迟滞垂眸,看着魈蹲在自己脚边,隔开她与尸。
他明明这么近,却有如咫尺天涯,相峦万丈。
一种凶犷的悲哀从荧心底陡然积起,她憋得不过气,只想上逃离这里,上。
她后退几步,转过,无声无息往电梯那走,警卫旋即跟上,二人步伐极轻,极快,丁动静被魈察觉,他回一怔,“…荧?”
立刻起追去。
“荧!”
“关门!”荧躲轿厢角落大喊。
警卫听令,迅速拽上铁柩,差合紧的刹那,啪一声被迟来一步的魈反手摁住。
她不去手,魈看得来,可现实不是游戏,若用事,一丝一毫也将万劫不复,他不得不用力唤醒她,“荧,她伤害过你!”
疑虑的侧目和屏的审视齐刷刷过来,隐于暗,蠢蠢动,警卫掠视一圈,皱眉低声劝告,“魈队,冷静一,放手吧……”
而魈全然顾不得了,他执抵抗,扼住门的力度又猛增几分,半的小臂愈发紧绷,筋脉线条凸起,锈蚀的铁栅在双方较劲之,哆哆嗦嗦直响。
魈不是辩驳的好手,饶是心急如焚也一句话都讲不来,只咬牙苦苦僵持,荧不予理会,仿佛失了魂一般,受不到他的存在,径直了行。
开关深陷,魈的清醒克制在她这一刻的疏远面前,彻底失效——
他又懊恼又慌乱,终是不择言,“如果不是她,你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荧一瞬诧愕,从麻木中缓缓回过神。
“……我变成什么样?”
她抬起睛,睖睁魈那张被隔在门外的,惨白的脸,往日这张面孔那么淡漠,从不挂什么表,而此刻,俊秀的五官却狰狞不堪。
心痛,责备,费解,绪尽显。
明知得不到回答,她也控制不住问,“说啊,我变成什么样?”
魈撇开目光,紧抿住唇。
十六岁海熬到今天,违背德良俗,自甘堕落的事,荧已经了太多太多,一路腥风血雨,她甚至没有勇气回顾,难仅仅因为对仇敌有那么几秒种的犹豫,就要被自己最重要的人斥责审判吗?
荧怆然泪,透过濛濛雾,悲愤朝他吼,“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