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乐生不理她,自己走到她书桌前坐,但他双手规矩地交叠搭在膝盖上,似乎对她乱七八糟的书桌没有兴趣。
“数学书借我看一?”他今日打扮清,不似那天油粉面,倒让白凝看他顺了些。
人看着顺,白凝的态度不自觉放:“就在桌上。”
相乐生翻了翻桌上乱七八糟的试卷,从里面挑了数学书,果然要考第一名不容易,满桌写写画画过的草稿纸。
相乐生:“我好几年没碰过初中数学,不介意我先熟悉一吧?”
白凝无所谓地耸肩,心想你嘛嘛好了,反正今天你一走次也不会再让你来。
她又搬来一把椅,和相乐生面对面坐。
还好,还好白礼怀注重女儿的教育质量,特意将书房打的很大,书桌也没靠墙,才让白凝现在的境地不尴尬。
相乐生是真的很多年没碰过数学这玩意了,再聪明的脑也架不住生疏,他一边看白凝的数学书往回捡知识,一边有一搭无一
搭地和白凝聊些没营养的话题。
而白凝因着那天相乐生发现她挨打的事,对他打起十二分警惕,他问什么就答什么,少说少错。问的多了相乐生也没话讲,
房间里渐渐冷清,只有他偶尔翻动书页和白凝写字的声音。
期间保姆上来送过两次一次心,屋时不禁对这肃杀到诡异的气氛得皱着眉。可这俩人明明一个是看上去极有教养的相
家少爷,一个是她从小看到大温柔知礼的大小。况且相少爷来也是呈着双方家长的面,怎么说这俩人也不太可能闹别扭。
送走相乐生后,白凝松了好大一气。
大约是看白凝的倦怠,他走时并没提次何时来,不知是否能知难而退。
但她无暇顾及。
半月后,军区传来白礼怀提为总司令的消息。傅岚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说不枉她当年死缠烂打要嫁给白礼怀。如今终于扬眉
吐气,前来恭喜白礼怀晋升的人踩破门槛。白凝被迫营业,陪同父母一起营造家庭和睦幸福的假象。
一日早间,白礼怀难得无应酬,一家三坐在一起吃饭。席间白凝坐立难安,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和父母一起吃饭有
关的创伤应激。
毕竟他们家想安安静静吃顿饭,傅岚不作妖、白礼怀不找茬的时间太少了。
事实证明真的不是白凝想太多。
白礼怀的诺基亚响起,他先是看了来电显示,犹豫地在傅岚目光注视接起来,听筒声太大,里面滴滴的女人声激起白凝
一阵恶寒。
小野花不敢太放肆,话题还算是摆得上台面,无非就是问一些什么时候来看她、又想买什么什么之类的金主与金丝雀的常见问
答。只不过白礼怀太心虚,回答得支支吾吾。
挂掉电话,傅岚手中的筷恶狠狠地砸在桌上装着荷包的盘边。
白凝曾经一直想不通,如果当年父母并不相,那么傅岚是绝对不可能嫁给穷小的白怀礼。所以大约是真心相的。
但想来他们近二十年的婚姻,朱砂痣也要变成蚊血,白月光也要变成米饭粒。白凝以一个年少懵懂的光看待他们的婚姻,
能理解但不赞同他们这痛苦地互相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