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放岸边手机的地方。
开车回家路上,他绕了很久的远路,兜了一圈又一圈,不知不觉绕到她和他的住,他醒过神来又慌忙开走,就这样圈圈绕绕,到家已将近9。
一班人收整完毕即将就位,同事拍拍他的肩膀,“可以回去休息了,要轮班了。”
不时吃饭不时睡觉还老烟,妈妈要是知了会很心疼他吧。唐泽不禁忆起往昔,那么要的妈妈,在他面前却总是掉泪。为了她,他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可是,如今再怎么努力,她永远也看不到了。
他只救得他一手机。
“他们救了我,自己落了恶的陷阱里面,我也不知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还是烟吧。
原来这就是真正的恶。
桌上还有堆积如山的案件资料等着他整理分析,又是只能草草应付的一餐,冰箱里得满满的便利店他看着就倒胃。
他混混噩噩应着。
唉无所谓了,也没人会关心他的。
唐泽心噪声大作,那个薄纱掩盖的事实已昭然若揭,可是——
可恶啊可恶啊!他跨着最大步幅极限奔走,恶中阴湿的臭气仿佛还在他周围弥漫,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欠他一条命的人!
他又赶着自己去洗了把脸清空绪。可正当他再度坐在电脑桌前时,他听到自己左的上衣袋里铃声阵阵。
够了!今天耗费在绪上的时间已经够多的了,待会难又想熬夜赶工作?
每一个枪指向那漆黑的门,他刚刚就是从那逃生天,他们却被那片漆黑吞没了,生死未卜。
他压着胃里剧烈恶心回到队伍里。人群安静得诡异,空气中似乎有一无形的弦紧绷着,倘若再施加稍许压力就会轰然断裂。
他依旧心乱如麻,歉疚和使命折磨他,其中夹杂的一私更是令他无限唾弃自己。该放手了吧?这已经不是他可以控制的范畴了,更何况她和他已是相知相惜,他反倒成了他们幸福路上的绊脚石,最自责最可气的是,他还欠他的,他压没法直腰杆站在他与她之间。
这样去早早就会垮掉的吧,会不会突然查个癌症什么的?
或许是拉他时动作幅度过大用力过猛,他的手机被甩了来,屏幕撞裂满是蛛网纹,不偏不倚落在他坐着的手边,他想也不想捡起来就逃,没命的逃。到他来时,门黑压压枪支一片,呈半圆状封锁了整栋大楼。
“那两个恶猎人怎么样了?”同事拿余光瞥着他悄声问。
“别说。”
只有当烟味浸肺和鼻腔时,他才能到那么一快活。年少时追新立异染上烟瘾,现在倒成了他赖以生存的必需品,是什么时候起,他开始靠烟来纾解压力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太阳西沉,夜幕降临。
……唐泽?……唐泽?唐泽!!
那个男人,先前还放狠话不会他死活,危急关,却还是他救的他。
“早说要你不去吧,现在好了。”同事忍不住责怪他,然后又安他,“不过你也别太自责,这个恶本来也就不好对付,不然怎么会花大价钱请来他们?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要是连他们都制服不了,那就没人能制服得了了。”
同事气急败坏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别东想西想了!快把手里的枪举起来!待会恶要冲来我们一个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