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校门，顾盛廷跑去对面小商店买烟，叶一竹就提着东西站路边等他。

        “我也羡慕你，走到哪里，都有那么多人喜你。”

        车上的刘圻梅认她上那条裙，摇车窗，注视她许久。

        放手机后，叶一竹没有再回，迈着平稳的步伐逐渐消失在慌忙的人群中。

        她走到前台买单，说：“在七中这边的咖啡馆，太远了。”

        透过车龙看自己曾经历过的轻狂岁月，叶一竹不知是该缅怀还是追忆。

        只是恍然，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那么多人不喜我，他却偏偏喜我。”

        把车摆停在她面前，他心的愤懑不平、狂躁冲动一就成西山的云彩。

        夜幕泛光，山冒许多星，宁雪问她：“去了国还会回来吗？”

        两目光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交汇，细小的尘埃在空中的轨被放大、延迟，西山上还半截火圈的夕阳仿佛一隐于重重云雾之后，再也找不到踪迹。

        她撩发的时候不经意转，认了他们家那辆玛莎拉。

        走到一个公交车站，看到对面街角聚集着七八个人，和那些淳朴单纯的学生不同，他们的校服拆了松紧带，原本厚的校也束成小脚。男男女女围在一起，吞云吐雾，谈笑风生，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狂妄。

        那些真挚与虚假、与羞涩、冲动与温柔，如今想起来，都好像是上辈的事。

        顾盛廷发来消息，让她直接到校门。

        沿着街一路走去，晚峰的路上全是穿七中校服的学生。他们年轻、朝气、稚，走在薄金铺陈的康庄大上，无畏无惧。

        可他还是持过来找她。

        她们的确是约定好今天穿上新裙，化上妆，披散发，搭乘夏天最早一班列车，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校园里毫无顾忌自己想的事。

        临近晚自习，人人都匆忙慌张往回赶。放望去，校门全是千篇一律的白校服，她站在人群中，挑靓丽。

        能受到各种光恨不得在她的背后凿个。惊艳、妒忌、赞叹、讶异……她像是最后一次现，要让众人记住她最绚烂的惊鸿一刻。

        这段时间准备考试的事，她都没去学校，更别提和顾盛廷见面。他倒也安分，除了每天两个早晚安，其余时间也没有现打扰她。

        穿着裙走校园，自然会引来不少侧目，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将心装扮的另一面的自己展在众人面前。

        她说自己突然想吃麦当劳，他说这还不简单，两人就买了麦当劳和咖啡，准备赶回学校吃。

猜到他会落井石，所以叶一竹也并打算和他多费。可聊到这个地步，周振柯倒来了兴趣，“所以呢，你怀疑是许佳安？”

        有那么一瞬间，宁雪竟然有些分不清叶一竹这句话里到底承载的是开心还是负担。

        那么遥远又真切。

        夕阳从背后照过来，松散乱的发透过层层光束，少年闲散慵懒，目光深沉，嘴角却有捉摸不定的笑意，将她锁定为这山川人海中的唯一目标。

        叶一竹觉得有些，随手把发扎起来，笑了笑。

        原来亲说心底的伤，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他们上就要站在人生分别的岔路，那些可以释怀的、值得记住的、需要忘记的，或许都会在许多年后，某个像今天一样的另一个繁星夜里被或深或浅地记起。

        “一竹，他们都觉得你目中无人，傲又自满。只有我，羡慕你。”

        他好笑声：“说真的，我实在不知为什么你们都会怀疑到老上。我虽然看不上她，但我没有你们女的这么无聊。而且爆那些丑闻，是搬起石砸自己的脚。老又不是智障，没工夫那些事。”

        绿为主调，纯白为装饰的法式裙摆在微风中徐徐摆动，她抿着薄唇，用细长的手拨开零落的黑发，得静谧如画，像是公主在耐心等待风尘仆仆迟来的骑士。

        她把上的小ck包拿来伸到他面前，妩媚一笑：“现在可不就是在约会吗？”

        “在咖啡馆呢，要不我过去找你？”

        “你到底是去考试，还是去约会了。”

        她明明刚从考场来，却没有任何邋遢疲倦，反而焕发光彩。穿着他送给她的那条裙，在晚初夏的街等着他。

        宁雪虽然是艺术生，却也只有在校庆这种级别的晚会上才会心装扮，惊艳众人。

        再一抬，就看到车中多一抹熟悉的黑。隔着一段十字路，顾盛廷随着巨大的车在等红绿灯。

        太阳开始西斜，咖啡馆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叶一竹望着桌上半杯冷掉的咖啡神，突然振起来的手机让她中渐渐聚拢的光瞬间变散。

        “当然。”

        只是还好，还有宁雪陪她。

        “不是你的话，那就是许佳安了。”

        最后一节晚修，她们跑去场照相，脱掉脚上的鞋，赤脚在散发着灼人气味的塑胶跑上散步。

        宁雪也学会了坦然，学会自嘲，“可是偏偏我喜的人，不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