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群将目光投向蹲在靳岑面前那团瘦弱孤寂的背影。
“一竹,过来。”
任心顺着他复杂的目光看过去,叶一竹纹丝未动,晃动的五彩光影时不时掠过那把搭在肩上乌黑油亮的尾。她从学校直接过来,没换衣服、没化妆,用最朴素原始的形象现在这个场合,如同一个乱闯误了浮华世界的好学生。
靳岑对叶一竹说:“我连累你了。”说完,她缓慢站起来,把脚上仅剩的那只跟鞋也踢掉,整个人比原来矮了一截,却依旧是冷艳傲的女人。
“我和你从小学就认识,当时跟着龙哥,风光无限,走到哪儿都是昂首,只要我提起你吕家群的名字,就没人敢欺负我。正因为这样,我仗势欺人太多,给自己留了无数隐患。后来龙哥去了,我们也没有失势,我知那都是因为你。整个大重,无人不知那个小学就让地蛇断手,初中就蹲局的吕家群。你去那段时间,我们疏远了一阵,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六哥。”
叶一竹听到传来一声叹息,“没有六哥,这个圈里或许不会再有我靳岑的名字。我和你虽然在之后再次走到一起,可我们要走的路,似乎是同一条但又不会完全一样。你这两年收敛很多,甚至开始打算去广州打工谋生。”
“呵……说去谁信呐,就连我都一度不能理解你的决定。我看不起你。可后来我想通了,你是你,我是我,一家人都有可能形同陌路,何况我们。我要继续在这个圈摸爬打,甚至要走到更的地方。可我一个女人,只能依附有权有势的男人。六哥就是我的选择。”
靳岑觉到脚的影震了一,她垂眸看了叶一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继续说:“任心的照片和录像是我交给李宇的,你要去广州的时间也是我向李宇透的。李宇的家庭背景不可估量,六哥想要在商界占据一席之地,需要李家的帮助。”
过去的几分钟似乎是人生中最漫长的时刻。靳岑所说的每一个字像邪风钻叶一竹的耳蜗,再猝不及防在心底留深重的痕迹。
她现在才知,原来吕家群去广州并不是单纯要谋求生计,而是带着龙哥手里未被清缴的势力底牌转移到他。
而靳岑要帮助六哥替李宇吕家群手中的底牌。
“六哥和我保证过,他不会也不敢动你。可我没想到李宇就他妈是个说话不算话的畜生。”
吕家群冷酷的视线不曾离开靳岑,似乎在分辨她每一分绪的真假。他从小在生死边缘摸爬打,历经过无数的猜度试探、血腥暴力才得以存活,所以他无疑是极其多疑的。
所以他早已经设想过一切,可亲耳听到曾经并肩作战、譬如亲人的靳岑说这些话,他早已经被磨砺得刀枪不的心还是无声震裂。
“关于你有任心视频的那件事,我不想去追究。但你现在回答我,为什么要拿她的东西去给李宇,可李宇为什么又没拿那些东西反过来要挟我。”
说完,他没再看靳岑,而是转向了叶一竹。
凉薄的语气微微讥嘲:“还有一竹和李宇在小巷的那段录像。你们两个……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一个一个,私底跟咱们的敌人走得那么近。”
靳岑失笑,有些同地望向任心,气定神闲靠到墙上,娓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