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三姑活着时候寡言,当了鬼话也多了,对霍震烨絮絮叨叨说白准的旧事:“喝了多少药都不用,后来,是他师父把他过继给了城隍爷,骨才好起来的。”
三姑指指堂:“你师父的棺材在里面。”
谭三姑似乎早就猜到了,她挑挑眉,对霍震烨上打量,还绕着他转了一圈,满意的:“小伙不错。”
可白准连理都没理他。
谭三姑想起旧事,脸带微笑:“不肯喝药,不肯看病,一块饴糖都骗不到他喝一碗药。”
谭三姑无法可想,只能趁夜去找徐先生,连威带吓,让他写信寄给白准。
可惜年深日久,树杂草盘生,已经不能用了。
谭三姑说:“他师父刚把他带回来的时候,没少往我那儿跑,灵官村除了他们爷仨,还没男人让我瞧过病呢。”
有他陪着阿准,总是一件好事。
“谭三姑跟你师父是朋友?”
霍震烨回什么也没有,他拿古铜钱,往钱孔中一看,谭三姑就站在他面前,突然一笑:“你是阿准的什么人?”
“三姑的父亲,原来是二门门主。”
霍震烨没有笑,他笑不来,他知白准的越来越差,他甚至提过要去医院,些检查。
霍震烨就站在堂门边看着,一阵阴风动堂垂挂的帐幔。
白准从堂来:“有劳三姑,我们先去旧屋,明天再来抬走棺木。”
二门,卖药郎中。
可谭三姑这辈,却只能给村中
“多谢三姑。”白准竹轮椅到堂,师父要葬到灵官村,连碑都没刻。
谭三姑送他们到庙门边,看他们走远了,躺回棺材里,人死之后就能看见许多活着的时候看不见的东西,阿准这孩虽然坎坷,但那姓霍的小畔隐隐然有金光。
尸骨虽不在了,坟中总有些要收拾的,还有那间旧屋,阿秀和纸仆应该已经收拾来了。
霍震烨背起白准往竹屋走去,白准趴在他背上:“这里原来有条,是师父专为我造的。”
送葬的除了白准,全是纸人,挖坟填土,鼓打锣,最后在他坟前烧化,没有惊动任何人。
怕苦,甜,就是那时候养来的病。
霍震烨睛一亮,只要造起城隍庙,立住城隍金,白准的是不是就能好了?
也不知是行了什么大功德,像这样的人,小鬼邪不敢靠近。
白准伸手抚摸木棺,神凝重,他知是谁盗走了师父的骨,问题是他要用这骨什么?
说完看了坐在棺边的白准,对霍震烨:“阿准这孩,一向不好。”
谭门主到老才得了个女儿,将门主之位传给门中弟,带着小女儿到山里隐居,把浑看病的本事都教给了谭三姑。
打开就是空棺,也不知白琪的尸骨不见了多久。
这样一张青白鬼脸凑上来,霍震烨吓得退后半步,他想了想,没有瞒着谭三姑:“我们,我们是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