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翎理好衣袖端坐回案几前，除了起伏的，再也看不刚才的震怒，城府之深让戚颖莫名有些戚戚然。

        “……谢太殿成全。”素策跪得膝盖已全无知觉，她勉力站直，就紧守规矩，后撤了一步。

        素策大概猜得素翎为何急着班师回朝。

        素策说罢便朝着素翎深深叩拜去，行的却是三叩九拜的大礼，俨然是将素翎视作当今圣上。

        她当然明白素策那句“自担保”是何意，就算是此番战败，届时她将素策是坤泽一事禀明父皇，让素策以长公主之尊贵份与西楚和亲，绝对可以保大燕跟西楚百年友好。

        一方面是她担心皇贵妃跟六皇在父皇面前谗言，动摇她太之位，毕竟父皇日益昏庸、沉溺，何种荒诞之事都未可知。

        “……皇方才所言，本只当没听到。不过只此一次，再有次，本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戚颖警惕地看向营帐侍奉的兵卒，手已经不动声地摸向背后的双刀，当今圣上最是猜忌，今日之事若是传到他的耳朵里，定会对太殿生几分嫌隙。

        “是本谢皇成全才是。”素翎搀扶的手落空，她却恍然未查，自然地抄起双手，心满意足地冲着能保大燕百年稳固的长公主殿淡淡一笑。

        “素策，你好大的胆！”

        “皇何需如此决绝，咱们妹之间，一切都好商量。”素翎终于起上前，将素策搀扶起来，好似方才的一切全然没发生一般。

        另一方面则是她八成与那范遥，甚至是西楚王有那不为外人也的盟约，想来也与她日后继承大统息息相关。

        “阿颖，无妨。”素翎抬手冲戚颖示意，戚颖这才慢慢松开已经握住刀柄的手指。

        素翎暴呵一声，直接将手中茶盏掷于素策面前，茶汤泼洒、瓷片四溅，其中一片径直划过了素策的额，账侍候的兵卒呼着“太息怒”纷纷跪倒在地，戚颖有心想劝，可开就是呜咽之声，仓皇发现自己竟然在素翎瞬间郁的信香湿得一塌糊涂。

        只是这样绝坤泽，也太便宜那土埋半截的西楚王了！

        “太殿，素策明白您不愿以数万将士的血赌这一次，但这样不战而退、错失时机，实在可惜。素策愿以自担保，此役必胜，太殿万请三思，大梁未来百年的鸿运就攥在您手上了。”

        素翎是动了真怒，她瞪着直跪在的素策，一滴鲜血顺着被碎瓷片划开的伤渗，慢慢地顺着脸颊划过，竟如血泪那般，凄婉异常却也艳动人。

        “至于皇刻意隐瞒之事，本暂时不会禀命父皇，可班师回朝一事，无须再议！”

        “西楚一直对我大燕虎视眈眈，此次范遥死，西楚军群龙无首，正是绞杀他们的大好机会。这一役若胜，可保我大燕边关20年无外敌侵扰。可若是放弃，只怕不三五年，西楚就会联合周边各国攻我大燕，到那个时候，国破家亡，您这个太、我这个长公主，也不过是一介寇罢了！

        素翎慢慢打量着素策，却是一脸的深莫测。

太殿，万万不可！”素策不顾戚颖冲她使，一个重重地磕了去，起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