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轮椅上，目光阴恻恻的，周围没有一个人影，就他一个人坐着。

小变态抬手，不耐烦：“去拿过来。”

我以为只有外面的人会这么说，没想到松柏大哥竟然也是这么想的。

三公问：“孟里，你来什么？”

就是小变态的亲哥

我被他的影笼罩着，真心茫然。

我捂着脖过去了，却被他一掌又推了脑袋。

三公，帮我把篮接过去，说：“一起去吧。”

松柏大哥面无表，扣着刀把，同我说：“他有病，你知吗？”

我磨磨蹭蹭，犹犹豫豫，还是说了实话：“婢去三公那儿了。”

大爷生前对我很好，以往他的忌日我都没去过，今年总算是舍脸想来蹭个上坟位。

我着气，大着说：“公、公，这要婢拎过去吗？”

谢小公成了谢门主，他见着我还兴的，一个劲儿招呼我过去，然后把一篮香火料都给了我。

忘了说，大爷过世后，三爷就了家主，现在三爷不是三爷了，是宗主。

他的脸登时不太好看，瞅了我半天，“哭了？”

公你才几岁，不要满都是打打杀杀的好不好，很不文雅。

要是小变态也长了双完整的，不知他站起来，会不会比松柏大哥还？

在季家的人都知，夫人当初生产时受了极重的惊吓，险些小产。她本怀的是双生，可惜活着来到人世的只有一个，另一个生时便是死婴。

我越发动了。

我动地泪汪汪。

主们个个都长大了，被分了职务，三公的地盘就是第三门，掌药理，颇符合他仙风骨的形象。

我想反驳他，大声：“他没有！”

小变态双亲皆在，他唯一需要去祭拜的人只有一个。

我看他一，漆黑的瞳孔无波无澜，这些年我以为他只是一个打手，是条和我一样的“忠狗”，可是刚才他在说“他有病”时，里分明闪过一丝不屑。

“你捂什么捂？”他没好气，“我要杀你，你捂着有用？”

……真他娘的沉。

我。

然后他不太好看的脸就更难看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角落里堆着一个和白天一模一样的篮，装着香火料，只不过是全新的。

松柏大哥站起，把刀挂在腰间，黑黝黝的脸庞朝着我，轻声说：“喜还有救，同就完了。”

但这话我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姑苏季氏很多人都有议论过，二公有病，上有，心里也有，还病得不轻。

我吃力地抱着篮，说：“我来祭拜大爷的。”

他。”

话里话外，都是季家如果交到他手上，就得完了。

我费劲地提起来，他回，说：“跟我去趟祭园。”

而小变态约莫只能到他腰际。

日落在他上，落在他矫健的双上，他好，我站起来大概也只能到他。

我跟个傻似的：“祭拜大爷。”

这要是小变态，哪会这么好心帮我拿篮，不把篮挂我脖上就不错了。

小变态说：“去什么？”

但他是主，我不敢抱怨，最多就在心里升起一槽的想法。

后来直到我们烧完纸钱、又跪又叩、原路返回，那篮一直挎在三公的手臂上。他没让我拿，也没让其他的人拿，自己提了一路。

你也是人，人怎么能瞧不起主呢？

可我知这附近都是人，是他手底级的打手，只不过我发现不了而已。他们想要我的命，我就得死。

我提心吊胆等着，等了好一会儿，小变态侧过脸，低声说：“你过来。”

于是我只能委屈地在大爷坟前鼻涕泪横，让谢门主嫌弃了个透透的。

“不、不用了，、婢不敢。”

日慢悠悠地过，大爷忌日那天，我告了假，偷偷摸摸跑回第三门的院去了。

但话还没说完，他就走了。

小变态抚了抚自己上虚盖着的毯，看了我一，“去哪儿了？”

“要不你放这儿？”

我手本来就抖得厉害，他这么一说我也跟着抖了。

小变态自己也知这事儿，刚开始他很生气，狠狠教训了好几个人，但说的人多了，他也就麻木了，后来全都当听不见。

我：“……”

*

晚上三公还要留我吃饭，我想着小变态的怪脾气，还是不敢答应，匆匆忙忙回了第四门。

就这一想法，我也不敢说，怕被小变态打死。随着年岁增长，他越发变态，现在已经会打人了。

“……”

结果又被小变态抓了个正着。

他无言地看了我一，我低，咬牙，一手抱着篮，一手推着轮椅，小心翼翼地推他去了祭园。

小变态转着轮椅，正面对我，指了指自己的残，笑起来森冷森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