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
在过去的二十余年里,她藏在男人的壳里,摆脱了墙大院、深闺绣阁的束缚,逃离了夫权族权、典妾卖女的威胁……她依靠着男人的份,在社会上了二十年真正平等的、神意义上的人。可现在……
女的份,是她迟早需要直面的,无可逃避。
只是,她已把自己当成一个人来看。回归了女的份,别人未必会把真正的她当作一个人来看。更何况,她犯的可是欺君之罪。
轶青想起了军营外女人的哭嚎,想起了两月前那晚玉熙抬的席里发的呻声。那个斛律昭显然看了她是个女;既如此,他为何不挑明戳破?为何不治罪,反而还许了她去五胡城?
或许……她该借机逃去——
“笃、笃、笃——”
三叩门声响起,恰好伴着鸱枭的怪叫,吓得轶青险些叫声来。两手忙匆匆束发,边“就来!” 听门外人:“温公慢来,是老朽打搅了。”
轶青听是萧官,心绪平静了些许,匆匆扎好椎髻开了门。屋外正着鹅大学,她忙把老人让屋。思瞧了一床上已经打好的包袱,脸上温和的笑,:“温公给锦官们都备了新衣,自己却没有。狮城靠南,天气和,这件袄,明日用来刚好。” 说着,将一个包裹交到轶青手中。
轶青谢过萧官,打开包裹一看,是一件左衽儿合袴棉袄,比她那件青布冬袄要薄,面料用朱红棉布,领和袖镶着胡人用的白,摸来是兔裘的。
那袄红白相间,可极了。轶青忙又谢,思摆手笑:“公不如试试,若有不合,老朽也好连夜改了。” 轶青谢:“怎好再劳动萧公公?”,终于推辞不得,遂脱去了冬袄,只听当啷一声,却是那块令牌从衣袖中落,摔在了地上。
轶青“呀”了一声,忙拾起令牌,查看坠着的玉,见无损伤,松了气。却见萧官蹒跚着在她面前蹲,:“这、这……”
老人声音颤抖,拮据嶙峋的手伸向那玉。轶青忙把东西放在他手中,将人搀起,扶到椅上坐。萧思坐在椅上,颤抖地握着那玉,抚摸了良久方:“这玉,我当殿早就弃了……”
轶青心一惊,寻思这玉必定大有来,忙问:“此话怎讲?”
思抬起,微微眯,眉微蹙,认认真真端详了轶青片刻。轶青被看的发,老人忽然沉沉叹了气,声音沙哑。
“公不知。这玉,是鄯善昭容的遗。”
“鄯善昭容?”
萧思又叹了气,“鄯善昭容……哎……是殿的母妃。”
轶青更惊更奇,“既是如此贵重之,北院王为何……为何……?”
“为何要将之毁弃,是不是?”
轶青迟疑着了,心里却真正想问为何会赐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