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把话题抛给袁诚,自己这边则打算以‘这件事儿就先这样,别的以后再说’结尾,哪承想袁诚满决然地回应:‘我真的觉得你哪里也没错。先不要社会上那些人怎么个说法。就像你说的,今天是坐来谈谈的好机会。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有多了解你,也不便擅自揣测你的真实心意,那么我先把我一直以来的想法告诉你好吗?很久以前开始,我就觉得这种日对你太不公平,我跟别人保持那种关系太对不起你了。我以前就想对你说,你也可以去恋,可以去跟你真正喜的人在一起。其实我从来都是这样想的。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害怕你觉得我不尊重你,觉得我把你视同轨搞外遇的女人。况且本来也轮不到我对你的活法说三四。可是我今天去医院看了你那位朋友――我早就看你跟那人交不一般,你在我面前说起她的神,还有有时候你从外面回来,那个时候你脸上挂着的表――我只要看过你的脸就知,你一定是跟那个人去玩了。我这么多年来从没在你脸上见过那种表。你也不跟任何人合影。你以前就说自己不喜拍照。我其实早就知了……我早就发现了……你她,对吧?这也没什么,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希望你能跟自己的人在一起。可我本以为不是别的男人而是那个人就会让我稍微好受一。结果她在病床上对我说她也你,同时她恨我,她恨我是你的丈夫,恨我夺走了你的自由。你的自由应该是在你手里的,我从来没想过拿走它。你的自由跟你的一样任你支。可我真希望自己也能得到一丁儿,哪怕只是你看我可怜施舍给我的。所以她让我跟你离婚
的神经却无法想象女人和女人间的,正因如此,在判断女士是否不检的问题上,没法再遵循常规的‘好裆还是烂裆’二元论。甚至本该对袁诚这么一个被绿了的丈夫报以表面上的同背地里的耻笑,碍于给他绿帽的第三者只是个女人,社会上的人又不知该如何评判了。而女士呢?女士觉得早晚要开诚布公,顺带表明自己不愿意再跟袁诚过去的心意。可是心深怕麻烦的念儿总是挥之不去,同时又觉得就这样撕破脸对不起自己连年来的忍耐。哪怕是全无的夫妇,想快离婚又谈何容易。她也不想主动跟袁诚提起柏瑜的名字。在袁诚明确表示自己已经去过医院,同时默认自己也已得知一切真相后,女士还在装蒜,想着是问‘哪家医院’还是‘哪个朋友’比较好。现实里她脱而的便是后者。袁诚的脸依然如故,但没有紧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还很年轻啊。怎么会突然染上这种病?是不是有家族遗传病史?’‘我不知。’女士把随便翻开的书啪地一声合上,看都不去看他,沉默片霎后又问:‘谁告诉你的地址?是你妹妹吧?就算你妹妹让你去,你觉得你跑到人家病房合适吗?’这话听来火药味儿十足。事实上女士几乎从未跟袁诚吵过架。两个人之间连正儿八经交的机会都很少,更别说坐来商议什么事儿了。袁诚不手女士的私事,女士也懒于与他沟通。加之没有金钱上的问题,连潜在的矛盾都难以形成。估摸着袁诚心目中的女士是个通达理的女人。其实她那种明显带愠怒的吻与其说像火,不如说像冰块儿――她平常说话便给人一种冷漠、冷酷的觉。袁诚教她接连质问,像小孩错了事,声调低落去,人儿还直直站立着,却像只俯伏在地的蜘蛛一样,‘我跟那一家人是没什么交。但我想着既然是小眉和你都认识的朋友,是不是也该去打个照面。我也没待多久,病房里坐了坐就走了。’‘是吗,坐了坐就走了啊。就是啊,你本来也没工夫待太久。你想去就去,长在你上,我又不了。’‘对不起,没提前跟你商量一。我不会再去了。’‘你哪里有错?你没有一件事是错的。还是说你自认为自己错了,把我摆在一个看似正确的位置上,其实谁都清楚我才是错事儿的那一个。你袁诚是受害者,而我虽然错了却还厚着脸认为自己没错……你是不是这样想的?’女士从书桌前扭过,视起站在房间门的袁诚。袁诚的脸变得煞白,次摊上这档事儿,连一个音也发不了。‘我们俩认识长时间了,我也清楚你的格,今儿个就把你不方便说的话都说来吧。反正我估计你接去还打算维持这种虚伪的生活。继续装蒜实在没什么意思。你去探病的那个人是你妹妹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她的确就像社会上风传的那样是我的人。你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对吧?你也有自己的人。但我跟别的人搅在一起让你丢了面,让你在社会上抬不起,这可以说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也不能在这里大言不惭地继续说自己何错之有。我有错,你没错。我更打算将错就错去。我当然可以在此听听你的想法,但你说的话也只是你的想法,不是我应当采纳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