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I

        “啊……”我凝视着桌zi上的彩se塑料收纳袋，首先想着nong明白这里面装的信件原件到底chu自谁手。她说“是柏小jie的信”，究竟指信是从柏瑜手里拿到的，还是柏瑜写xia了这些东西？这个问题不难搞清楚。gen据她迄今为止对gong女士的描述，我并不认为gong女士会写chu这样的东西。有了看信件的cha曲，我不再dian燃衣兜里只剩xia小半盒的香烟，搭在桌zi上的手指形同空dangdang的笔架叉。我自以为自己“喀哒喀哒”轻敲桌面的手指听来没有很吵，猛然发觉她的视线锁在我的手上――抑或是我半低垂着的脸上呢？她摆chu一副有所期待的神se，于是我不得不接着说：“不太gao明呐。”

        “您这样说，那的确也只是很普通的信而已。”我为她没有会错意gan到欣wei――我指的是她没有把我说的“不gao明”理解成是对她字迹的评价。也许换个人我就不会这样说。即便是针对此类并未牵涉到本人人格的客ti的评价，有人也更喜huan听溢mei之词，尽guan那全然是虚伪的。

        “这封信有什么特别的吗？特别到值得你搞chu一份imitation？”我猜她不会再拿chu其他仿制品逐一给我看，如若她带来了别的，理当会将它们统一装在一个收纳袋里。虽然绝大bu分人不理解“效率”这个词的han义，甚至愚蠢到故意去吃放馊了的隔夜饭，但她选取上面那封信件作为“唯一”，自然该有她的dao理。的确，以文学作品来评判绝对算不上gao明。有些地方han蓄，有些地方则lou骨非常，像是“故意惹你生气”一类的表达又幼稚得令人发笑。我不免再次忆起给你写的那封信――那时我还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学生，也曾思虑过多数人不喜huan直白的qingganliulou――腐儒的幽灵像毒素一样渗ru每个人的骨髓，再把孔老二的脑袋当球踢多少次也无法gen除――所以我选择了han蓄nei敛――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中庸的表达方式。当时我还十分天真地以为是我过度的han蓄阻碍了我们之间的理解之桥。

        “它很特别。您不觉得吗？是您见识过的东西太多了吧。”她说这话的语气几乎让我怀疑是受到了类似于“挨过太多鞭zi连pi都ying了”一般的嘲讽。即便是嘲讽，这里gen本无须卖nong学问似的作chu辩解，不妨让她说说特别在哪。“像这样的信还有不少。”她也没有留给我辩解的时机，“从双方决定定期通信开始，到最后病重，彼此之间写了无数封信。因为两个人都写，保存xia来的必然不会是全bu。没有留xia的也没什么遗憾。她们的信件nei容就像通讯ruan件里的聊天记录，大bu分都是无关紧要的事，而非远距离笔友之间的珍贵信函。”我颔首表示认同，又问她：“谁病重了？”她只是摇tou，再度启齿dao：“真挚是很可贵的qinggan。这封信给人的gan觉就是这样的。但您在看过信以后，真的认为这种真挚是自然而然的吗？其实ai是看得见摸得着的，gan觉不到就是没有，不是每天喊kou号就能实现的。”这次我用微笑报以认可，但我面bu扁平，缺乏血se，五官虽协调却并不突chu，瞳孔缺少我这个年纪应有的生气，时而给人阴险沉郁的gan觉，不知dao这笑容和我先前所有类似的表qing是否会被误解为完全相反的神态。我刚才就想问她为什么专门去zuo她所谓的imitation，不论信件有多么特别，也不值得她zuo到如此地步。这种zuo法如同小学生照抄参考书上登chu的模范作文，即便xia苦功整篇背诵xia来，别人的东西也不能变成自己的，甚至有可能毫无用武之地。但这说到底只是chu于一种稍嫌愚蠢的功利主义。她不是小学生，这封赝品信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