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毓冷笑:“既如此,那你不更该死?”
“妖便是妖,邪就是邪,江山易改本难移!”
话落,她落在琴上的长指抚压韧琴弦,尾指勾住七弦,又松开,天丝弦一回弹击落凤栖梧桐木,一声泣音浑然天成,盘桓于狭窄中,呕哑嘲哳难为听,此曲名唤《寂》,归类于祭曲,用途不言而喻。
此人一面祭法,一面视线巡睃。
师的唇是的,气息是的,尖牙是锋利的,莫非那些炙的气经由利齿厮磨,便被切割得如此生…在这种时刻她竟分心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琴弦动,音波起。
曾几何时,师便是这般挡在她前,左右不过那几句盖弥彰的说辞,“我是你师。”、“师傅让我好好照顾你。”
“妄念?”
她正是厌烦极了面前之人,眉冷凝,“…我师傅一生行善,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不,我今日在此地,正是因为我从未忘记。”
“…不过是人如何,是妖又如何,若只以此武断善恶未免太过可笑,我见人面兽心之人也不在少数,譬如我前便站着一位此中翘楚。”她向来嫉恶如仇,纸嫁郎是,前这人更是。更何况此人分明也深受其害,却仿佛忘却当年之痛,为虎作伥,声声钟家之祸皆由妖起,可她所行之事、桩桩件件陈列前又与她中的妖有何异?实在令人厌恶与反。语毕,钟灵毓便不愿再与此人多费,徒增不快,心念一动,蕉叶琴悬浮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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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在云海阁乐不思蜀,早就忘了当年钟家因妖而起的惨案?”
她面容森冷,杀意陡生,“…可你竟对你师,一个妖生妄念,同她厮混,耽于事…真是荒唐至极!”
钟灵毓幅度极轻地偏了脸,光影落在她面上都似乎变得迟缓。怔神间,她思绪几经翻涌,绪饱满到快让她心脏酸胀,短短两个字被她拆解吞腹中,压不明心绪。然而供她思索的时间太过短暂,还未琢磨透此人话里的意思,便较之思绪先反应过来,白裙飘动,一个疾步挡在谢青鱼前,琴音骤歇,曲境渐散,黑漆金纹的梧桐木接那一柄血弯刀,一亮刀面隐秘晦涩的暗红纹路,蔓延至整面刀,如同悬挂漆黑夜幕的半轮残月。
人。
“走开!定是这妖蛊惑了你。”“步白”那张瘦长的面孔怒不可歇。
她话锋一转,生狠厉来,“毓妹,今日我便为你扫清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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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故人不置可否,唇角咧开,“你还未回答我,为何如此担心一只妖。”
“…我在想许久未曾有人这样唤过我了。”钟灵毓面上浮现些许微不可察的怀念之,不过转瞬即逝,之后便是一贯的冷然,她笃定:“…织与借势,你是当年钟家嫡系一脉。”
“好好好――”对方见状冷冷一笑,“钟蝉衣就是这般教养你的,如此大言不惭,竟将钟氏一族祖训忘得一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