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围猎，是“老鼠”围剿镇上的人。

        她似在喃喃自语，不知说给谁听。

        谈及正事，钟灵毓面上冷也有了几分消，又偏看了两边萧条的街景，“回去再说，我也…有些发现。”

        夜深后的“老鼠”是形容举止都怪异诡谲的人，“疯病”会传染…一只老鼠、两只老鼠…人们是捕手，若是成千上万的老鼠呢――

        “死人消”的白符，一夜之间价格疯涨，店铺老板却否认邪祟作祟，反而提及人生来伪善，披着邪祟的行恶。

        疑重重…

老妪笑两声，混浊的瞳孔生涩转动几，“自缢亡不错…”

        亟待一条“线”。

        阿柳中的那些事，在老妪话里得到印证――阿武杀了人，还不止杀了一人，以至于孤女寡母在邻里街坊里抬不起，受到排挤，甚至从原先的院搬到人烟稀少的东边…

        “阿武是镇上最好的屠夫，死在他刀的牲畜几乎没半挣扎便断了气，”她稍有停顿，枯竭的瞳孔再度动，一字一顿，“…自然人也是。”

        在她旁敲侧击，得知青阳镇的异常是从一月前的冬祀节起始，只是她再问老妪未果，一时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

        走走剧

        “我方才扮作那日车上女阿柳的远亲，知晓了镇上发生的一些事。”

        她抱着手肘，遥遥望过去，只见钟师妹从街另一端走过来，面冷然，她仪态十分端庄，即便换上不打的布袄，依旧气质卓然，不为半世间风雪与路人目光所动，兀自走好自己的路。

        年轻女闻言却往后踉跄几步，视线倏然撞上躲在木门后怯生生的女童，那两节布裹着的手臂如同刚条的树木，紧紧攀着门板，很快又躲门里。

        “好。”她目光落在钟灵毓轻颤的睫上，驻足几秒，才应了声短促的好。

        她脑中闪过老妪紧紧箍住女童的手臂的画面，是疼惜晚辈，还是在防备些什么人…

        “也算太平…也许人都死了就太平了。”

        “镇上的人都在说他染上了畜生的疯病，变成了畜生，可疯病也会传染的…”

        细细琢磨来，又是一月前，谢青鱼几乎可以断定青阳镇一事和邪修绝对脱不了系。

        年轻女愕然瞪大，还未消化老妪自顾自说的这段话，又一句令她遍生寒的话接踵而至。

        谢青鱼慢慢走在街，视线又现昨日那家仄狭窄的店铺，两片窄窄木板严丝合，台阶已落了厚厚的雪，可以看店家许久未打开门了。

        年轻女别过老妪，匆匆踏雪中再度启程。

        只是碎屑一般杂乱无序的线索极难串联到一起，昨日她们抓到的“老鼠”也没有半邪祟的症状，好似真只是染上疯症一般呓语。

        谢青鱼垂眸，再度睁开时，撩起裙摆追上去，两人颜不一的裙摆相继交错在雪地漾开，她慢慢跟在后，长指勾着一缕师妹垂在后的乌发，不动声缠在指节，发尾刺挠着她的掌心。

        自然脚步没有半停顿，也径直掠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