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说吧，过生日嘛，最重要的是兴。”

        ——然后就任由银霁把她拖走了。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母女混合双打的店主留在原地目瞪呆。

        林忆莲的歌声从车载音响中缓缓淌，妈妈开车很谨慎，一般不会使用这些分心的东西，今天破天荒地播放了自己喜的专辑，一方面是哄孩，一方面是在用成年人的方式表现“你妈今天心还可以，懒得跟你计较。”

        ***

        小梅姑姑的ego和银河一样浩瀚，完全不在意母女间的火药味，理所当然：“我送的礼她还有不喜的？初三送的书包，到现在还背着呢！”

        银杰鹰弱弱嘴：“你不是说晚上先回家看爸爸……？”

        无论如何，能沟通就是好事，冻土层已经化松动了，一铲就能挖开，上了车，银霁赶忙用昂的绪给正反馈：“走咯，去接小梅姑姑！”

        除了手工鞋，结束了环球旅行的小梅姑姑还另外给银霁准备了一件礼。

        “从免税店里随便买的哈，也不知你喜什么颜，就帮你选了个实用的，名字也应景。”

        “可以啊，这不是早就约定好的吗？”直言不讳固然克制耗，银霁也不想被当成一个刚愎自用的暴君，立即往回收了一，“而且我们今天主要是给小梅姑姑接风，她的决定才最重要。”

        后座上的银霁到一阵虚脱。说实话，亲手把一个成年男关箱里都不像刚才那么累。

        “你敢！”小梅姑姑正要越过桌拧她的脸，袋里的手机响了。

        乔小龙话里有话：“哟，钢笔啊，你买之前问过她没？坏了，她要生气的。”

        听到这句评判，乔小龙一个激灵，里闪过悚然，不再多言。

        跟妈妈疏远的这段时间，银霁用完完全全的独立思考判断，虽然乔小龙女士总想纠正女儿的审和生活习惯，大方向上，她却是怎么都不肯放弃王的，正巧银霁也从心深不想拥有一个平庸的未来，她需要的正是这支持的力量，与爸爸的藏锋学派相抗衡，又不至于走向极端，因而，对待妈妈的教育理念，银霁不是服从，而是在大分认可的基础上展开局抗争——局抗争已经如此累人了，很难想象哪吒剔骨还父前的心路历程是什么样的。

        姑侄俩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神。

        既然都要追求本真，她也不再需要亲间的客套话了。银霁合地敛去笑容，抱起胳膊，保持有话直说的态度：“我讨厌的不是汉服，我讨厌的是有人在问我意见之前就替我了决定。其实买钢笔也是一个理，对你们的好意说声谢谢，明年生日不用再买了，笔多了实在放不，全家聚在一起吃顿火锅我就很满足了。”

        “行吧……”乔小龙认真地查看着路况，语气便来些许，“中午去吃法餐可以吗？”

        “那是因为我本来就喜。”银霁不甘示弱，“不喜的，我偷偷拿去换掉你又不知。”

        银霁率先举手赞成：“洗澡好哇，可以去吃锅包又啦！”

        店主用一副“这位客人，您女儿是不是有些神失常”的神看着乔小龙，毕竟她才是家里能主的。谁知，妈妈只是打了个哈欠说：“走吧走吧，跟小x书上说得完全不一样，我建议你们把营销的钱都花在料上——算了，网红店里能有什么好货。”

        银霁深受动，她觉得自己像坨饺馅一样，被姑姑整个儿包了自己的ego里。

        小梅姑姑狐疑地看她一：“嫂，你讲话怎么越来越像我妈了？有话不妨直说。”

        乔小龙不置可否，优雅地了嘴，笑：“哎呀，有突然，你回记得提前三天跟小乖预约好，不然她又要不兴了。”

        乔小龙哼笑一声。过了一会，她又说：“那什么步摇，不过就是个装饰，上它就不准这那的，说得好听，实质上都是在掩盖质量问题——乱蹦乱就散架了嘛。我还不如去找老师傅几绒花的给你，人家那是非遗，要碑的。”

        跟爷爷聊完，皱着眉收了线，小梅姑姑忽然一拍巴掌：“哎，嫂，午我们一起去洗澡吧！”

：“我是要她学会适当地不讲礼貌，也没让她发疯啊！”

        姑姑中的“洗澡”，就是去她东北朋友开的“哈代夫疗养生中心”闲混一午，还包一顿晚餐，冷面、肘包饭和锅包肉都很正宗。

        银霁心复杂地收那瓶彩雫·“冬将军”，50ml大瓶装的，比红黄蓝自助套餐要豪横得多。

        乔小龙却狠心躲开了她抛来的球：“你讨厌汉服？”

        虽然知自己百分百会上本地奇葩吐槽帖，银霁却是松了气。妈妈看似我行我素，故意些忽视、对抗的小作，本目的只是为了试探新的边界，最终找到一个平衡，既满足了女儿的需求，又能保住最微弱的家长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