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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石头 下

来思考,余成荣叹息:“如果非要以负向思维提劝告的话……唔,中生嘛,最小的还有两三年就满18岁了,我也不怕跟你们透个底——”

        一旁的同事拉住他的袖,满脸的言又止。余成荣摇摇,低声安抚他一句,持用整场讲座都不曾有的严肃语气说去:“没关系,我相信二中同学的心理承受能力。各位,你们知自杀行为的最大弊端是什么吗——是有极大的失败可能。刚才提到的青少年自杀案数据,背后有着海量的未遂案例。就拿你们这位资助生的手法来说,楼致残的可能比致死要许多,很多人被抢救回来,等着他们的就是位截、半不遂、大小便失禁,虽然得以存活,却丧失了一辈的行动能力——为了寻求解脱而不得解脱、为了追赶自由而彻底失去自由,这样真的值得吗?我私心觉得,自杀是目的和结果最不容易相匹的一种犯罪,刀在我手上,刀尖冲着我自己。不光是楼,世上每种可行的自杀方案都有着类似的风险,你们要是动了这个念,最好提前想清楚能否承担失败的后果。大概就说这么多,可以了吗?”

        说时,他看向银霁,好像只在乎她的意见。

        清朗的声线让寒风卷着,穿梭在全校师生的耳畔。旁,沸腾着的不安像是被浇了一盆冷,顷刻间,所有不满和迷惘被统一成了敬畏,这正是讲话者想看到的。

        ……或许除了(18)班的突兀球吧。银霁的右手兜里,还在和孔秋争夺她的;刘心窈也看着她们,却没有声劝解,神里有些哀伤和无力。

        看到台的反应,紧绷的气氛稍稍缓解了一些,余成荣适时开着玩笑帮大家脱:“都怪我们这些没用的大人,总想掀开真实世界的一角恐吓你们,说归说,其实本没那么可怕,人只要一直走正,就不可能走向极端……”

        有了余弦这层关系,次再想和余成荣对话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这一天,银霁就像那个没打开过第十三门的小孩一样不知害怕为何,暂时屏蔽了外界的声音,再次把话筒递到嘴边。

        “可是余警官。”她说,“您不是一般的大人,您是刑警啊。”

        话音刚落,(17)班那边确实有些不同意见琐碎地传到耳里,“怎么还没完了”、“这种时候还要”、“人血馒好吃吗”……诸如此类。可能他们从没忘记过是谁敢欺负余姓的人神,只是用刻意忽视来表达不屑罢了。

        残留着棉花糖的余甜,银霁站在最冷的地方领受了这么久的教诲,全只剩嘴还能活动:“因为您是刑警,您是真正的A市安全卫士,我以为您有责任去排查……其他的可能,对吗?”

        她还想说,‘后人哀之而不鉴之’,“后人”又由谁来定义?自杀者通常会被批判一句“都有勇气结束生命了,为什么没勇气面对生活?”可生活的真相已经远远超越了勇气能承载的范畴,他们明知这一,却还要用哄小孩的方式敷衍生还者。莫非他们跟谁签订了秘密契约,不能让“后人”注意到真相吗?难“后人”注意到了真相,就能彻底摧毁送走了“前人”的势力吗?如果“后人”要面对的是维度更的现实,而这种现实早已溶解在了370宾主尽的酒杯中,生者与生还者还能向谁问责呢?他们的勇气能够负荷“问责”这个动作吗?为此,“自证危机”难不是所有人应得的惩罚吗?

        式微式微,为时已晚。罗老师面凝重地向她走来,在主席台方面的授意,他要的只是驱逐这个歌而不过的楚狂人。

        银霁知手里的话筒迟早保不住的,没有一丝丝的抵抗。随便吧,她今天只图自己快活,至于快活完了怎样,不他们要抓人还是要让退学率变得更难看,她都服从组织安排。

        一阵剧烈的电声响过,话筒的确让人轻而易举地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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