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的爸爸腌得一手好酸菜,你兄弟在学校蹲不到她,找到她家里,就是让她爸拿酸菜坛打走的。”银霁偏看着元皓牗,“但没完全打走,所以由我来替他们补刀。不,应该说‘补坛’。”
透过四方形孔,惨白的光线照在一块脏兮兮的绒布上,周围全是四散的碎片。
在回答玄学问题之前,银霁纠正他的误判:“不,并不全是随机的,首先,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钢架楼梯的构造,否则为什么要揣两把螺丝刀过来?第二,我考虑到这些人上的因果,碰巧可以因地制宜,为他们心订制受害的仪式。”
她只料到元皓牗八成会包庇她,未曾想过牌桌上现了直觉与规则之外的筹码,蓦然回首,蝴蝶已散尽,取而代之的是由常理框定的疾言厉:“你还嬉笑脸?没有次了!”
好吧,直到现在他还这么相信着。
银霁却没办法取笑他的天真,抬看向镜,打算最后一次向他解释——
背后传来担忧的声音:“这回你可是实打实的犯罪了。”
“以后就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努力攒钱攒人脉,等过了刑法上从轻理的年纪,就去票大的。”
“我这不是——我这不是只有我自己吗。”银霁飞他一,“总不能拉着你去宰了你兄弟吧?”
“什么鬼,这个游戏还没结束吗!你问吧。”
中时的银霁无法形容这一瞬间她所看到的东西,直到有机会亲临一些野外案发现场,才习得了与之相的比喻:就像是腐的蝴蝶,围着她这尸不停盘旋,等远的光线提示观测视角时,这些负趋光的生灵立时间便会飞走,逃离一切直觉和规则。
老天爷,场地也好,受害人也好,全都靠赌。真是奇怪,老天凭什么次次都帮你?”
银霁不想再敷衍他,扯一块时限的绒布作为缓冲:“至少中三年没有次了,考要紧。”
银霁像是中了蝴蝶的毒素,被控制般答应:“好,没有次了。”
元皓牗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神给人悉一切的错觉:“如果我没砸开冰箱门,你又打算怎么?”
“吊灯那次难不是吗?”
元皓牗着鼻梁吐槽:“难以想象有些人期待退休的原因是这个。”
和镜中另一人视线相撞,她却发现,本该亡羊补牢筑起的防线,却由一个深渊般的所取代。
“你看楼是什么?”
“嗯。”
在被坠落者击碎之前,它们曾是陶艺店存放在此的酸菜坛。
“在他的胰岛素里面动手脚。”
螺丝刀被扔回了七星瓢虫书包。回到包间,银霁终于得空去洗手台清理上的果冻汁,这东西又又黏,牵拉着肤,好像某种封印妖兽时留的法术痕迹。
“以后呢?”
“是的,所以你应该为自己到骄傲。好了,到此为止,我动机库清空了,你的监控也可以关了,放过一个理想主义的犯罪好者吧——”
“综上所述,”元皓牗再次回避了兄弟的问题:“你所谓的‘没有次了’,我一个字也不信。”
“原来我是这么多人的救命恩人呀。”玩笑和白声光同速地送到。
“这不是偏见的问题。假设,你的年龄还没到75,钱也没攒够、人也摇不来,突然有一天动机变得很迫切,完犯罪的计划也成型了,你该怎么办?”
“相对运动是吧?”元皓牗看到那些碎片,声音发闷:“要是扎脑袋里就完了。”
银霁一摊手:“这就要交给天意了。好了,螺丝刀还给我——你会还给我的,对吗?”
“是啊,你的阳谋呢?上次的阳谋不是奏效了吗?”
“最后把他嘎了?”
“几个意思,你在鼓励我实名制毒?”
很快,她找到了理由:“一码归一码,你不用因为毒品就联想到郑师傅的事,他的危害远比不上你这些狼同伴,从一开始我也只是想让他离职而已,结果你也知,没等我动手,目的就达成了,我又何苦死盯他,不累吗?”
“如果真有那么凶险,那我要的事也不是犯罪,而是正当防卫;否则,只能祈祷目标多活几年咯,这样你总满意了吧?轮到我提问了。”
“哎呀,上次那是……”
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推开窗,把元皓牗拖到边,着他的脑袋往看。
“就是说,刚才我一直没提过朋友的名字,你是怎么知她叫殷莘的?”
“不一样,上回你什么都没。”
“你仔细想想,这不和退休之后花鸟鱼虫、琴棋书画一个理?怎么着,你对小众好有偏见?”
“两层楼摔不死人,再说你也给……”元皓牗提到树墩的大名,银霁实在没记住,不好意思啊,“选好了带缓冲的一块地,最重要的是,你吭哧吭哧布置老半天,到来他们只会把这当成一场意外,本不会反思自己的行为。如果你的目的是让他们不再扰殷莘,这种手段肯定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