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霁的大脑宕机了,她又忘了构思打招呼的方式。刘心窈提醒她:“韩笑问你写好了吗?”
鱼在锅里蒸着,妈妈的快乐有些冷却,向银霁反省:“我不该对老校长说那些重话,他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好,还能守岗位,已经很值得敬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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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代价也太没良心了。无论如何,银霁还是很愿意吃到妈妈亲手的饭菜的。
为什么要这么想?银霁问自己。又没打算什么,有什么好着急的?
也罢,不必想那么复杂。无论如何,(18)班的人量就是于(2)班,她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妈妈,你想一,我要是待在(2)班,明年不就是二中二年(2)班的人了吗?说去也太难听了。”
银霁也很纳闷,想不到原因。难这是原住民对班生的排异反应吗?推己及人,雷成凤在新学校大概正在经历同样的事。
“但愿吧。哎呀,说着我就不甘心,你这孩,好不容易考个火箭班,还没读到一学期,自己先跑了,怎么和你姑姑交代呀。”
银霁知最能引起家长自豪的曲目是什么,就像一台设置好程序的唱片机,打开声控开关,顺序播放《卡农》《土耳其行曲》《致丽丝》。
回到自己座位上,银霁填完同学录,总觉得自己之前了些无用功。
祝他期中考试顺利吧。
妈妈倒觉得这种专注力很珍贵,安装好电钢琴,兴兴安排节目:“弹个妈妈听的。”
银霁听话地趴在桌上,自上中以来,一回在上课时间睡大觉。
老师在开会,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教室里闹哄哄的,刘心窈挪好座位,牢牢把守大门:“睡吧睡吧,老师来了我叫你。”
真是好久都没听到这句话了。
然而,从元皓牗刚才的态度来看,他们好像并不想和她友好相。
周末。车时,妈妈从后备箱搬一个沉重的长条黑包:“快来帮忙。”
姑且算是逃避了前的难题,银霁已经因为人际关系到了眩晕。
转来(18)班,虽然不再需要联谊,但她刚好搞到了余弦的微信,昨晚通读一遍他完全不设防的朋友圈,认识了他家的多肉墙。这,谈资都准备好了,只等一个和韩笑搭话的机会……
银霁剪着秋葵,也不回地宽:“他知那些话针对的是学校,又不是他本人。作为校长,蛮不讲理的家长他见得还少了吗,何况你有理有据的,他又怎么会往心里去呢?”
妈妈被逗得笑泪,最后不免较一真:“你们二要选科分班的呀,也不一定还在(2)班。”
在家长里,银霁的兴趣好范围极为狭窄,基本上只有把钢琴曲磨得完全不错、照着字帖把笔字临得毫厘不,就算被老师批评“死板”、“不留气”,她还是持这么,像是没有的AI一样。
刘心窈看她打了好几个哈欠,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吧?甘恺乐刚才跟我说,昨天你低血糖发作,在场上晕倒了,是吧?我看你晚饭也没好好吃,要不要休息一?”
班费事件之前,她一直在为促联谊暗中准备,作就是变成韩笑的云朋友,先是暗中观察杨翊君,再从杨翊君的礼推测韩笑从小追到大的男团,找来资料,从专辑年份到冷门梗,统统背来。
说得对。如此想来,在(18)班的日只剩一个半学期,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为了防止女儿独居太寂寞,这是她新买的电钢琴。
这么一想,刘心窈她们可能也克服了一些什么,心里是排斥她的,表面上完全看不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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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活页纸在同学们的传递跨越了整个长江。
妈妈被哄兴了,提着带过来的菜钻厨房,那阵仗,像是要一桌满汉全席。
韩笑提着外卖回来,一边嗦粉一边伸看黄思诚的手机。元皓牗跟她说了几句,她转看向银霁。
银霁觉得,就算她一开始的是普通班,彩虹门也不会少的,多拿掉三个字而已。
一切都照着银霁的计划行,代价是,妈妈放心不她的,请假过来跟她一起住,直到她“完全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