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反驳我了。但是他没有。他似乎在等着我继续说去,但他的神和不得不在聚餐时听老板聊女儿的同事们如一辙。“我女儿成绩很一般的,也就年级前三名。”老板每次都会这样开,“本没教过,都是她自己要学习!”这样结尾。
“当然有!”他说。他为自己打抱不平,像被燃的煤气灶,吐着幽蓝的火。
“那就是学的代沟咯。”他轻松地说,膝盖无意间过我的。我一往后靠,才意识到靠枕都已经被我拿到了一边去,撞得脊背痛:“哦。”
不知他在开心什么。不过,他好像是个见了阳光就可以兴地开花一整天的向日葵。或许这样也好。我想着想着,也慢慢笑了起来。
“你这样才好笑。”我说。
自证自的失败往往最简单,但同时也最主观。说服不了他。于是我叹了气,不得不把证据一件一件地摆来:“我其实失忆了。”
“啊?啊!没有没有,我只要知司学也是希大毕业的就好了,而且是我的同专业师!”他笑,“学不愿意多说现在的工作容也没什么,对于学失忆的事,我……很遗憾。事实上今天能约到司学来,我已经很开心了。”于是他又一连串地喊我学,喊得开心极了。
……什么嘛,本没有把我的失忆放在心上,这小。我暗自腹诽着,但因为他实在笑得太灿烂,没忍住跟着他一起笑:“还笑?真搞不明白你的笑。”我说。
我想起我刚醒那会。我也不相信大人是可以混得那么差的。而且这个混得尤其差的人还是我自己。要不是因为车祸,我差以为自己是自杀的。
“我没事。”我敲了敲后腰,拿过一个靠枕垫在背后,“还有什么事?”
“一定能。”他笃定地说,“是职业生涯规划的采访,超级简单。”
“……这样吗,”他低低地开,“我明白了。”他抬看向我,似乎正准备说什么,另一杯盆栽茶就这样摆在了我们中间。
他看着我不说话。隔了几秒,“噗嗤”一声,他手握成拳挡在嘴前,“实在抱歉,对不起。”
“可是我的人生很失败,很躺平。”我说,“你一定是采访了很多人吧?像我混得这么差的一定很少见。”
“学?”他茫然地愣住了,似乎打算起过来扶我。
“你心很好?”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好像在听一种我听不见的音乐,时不时有节奏地着,听到我的声音才被唤醒。
“……确实好吃。”不过,光来吃甜品似乎就有些不对了,“你是叫我来帮忙的。是有什么事吗?先说好,我不一定能帮上忙。”
如果是难一的事反而好了。我宁愿他是来问我怎么办假证或者想创业骗投资人的。偏偏都不是,只是想了解我。
“谢谢。”他低声谢,店员轻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地离开。
学位证、毕业证、三甲医院的确诊单。我找工作用的三样东西。“我没有十八岁以后的记忆,一觉醒来就是二十八岁。”我低开手机,把这份证明发给他,“这就是我的经历。”
“……我没什么好采访的。”我的笑容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