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家贫如洗的魏衡,真的得上吗?
过了一个时辰,魏母将饭菜呈上,虽然简单,倒也洁净味,人也老实寡言,看起来并不是齐大夫人那样难缠的婆母,无形中给魏衡又加了分数。
西洋培育来的花卉品种,每一株都价值千金,上百朵花挤的汁,经过提炼,方能得这么一小盒,染在两颊,可添明媚鲜妍,经久不褪,必得用另一种昂贵的花汁方能卸除净。
“用的是我新买给你的胭脂么?”他尖,瞧见熟的小瓷盒,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这么好的,用世间最昂贵最奢华之来供养,依然觉得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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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方心有了计较,便岔开话题,聊些经纶学问、煮酒烹茶之事。
“听起来还不错啊。”谢知方挑挑眉,一副不人间疾苦的模样,嘴角微微上翘,“乡绅家的小,想来也是经过良好教养的,比乡野村姑要去许多,魏兄为何不肯?”
魏衡苦笑一声,也不瞒他:“父亲在世之时嗜赌嗜酒,欠许多债务,我与母亲省吃俭用,节衣缩,又把俸禄悉数贴补去,至今仍未填完所有亏空。至于乡绅父老的资助……实不相瞒,豪劣绅素喜欺男霸女,占田地,资助我房产银两,不过是另有所图,希冀我将来飞黄腾达,庇佑于他们,此乃违反法纪之事,我是万万不能应的,也有几个宽厚和气的乡绅,没有提甚么过分的要求,却想把女儿嫁予我……”
魏衡略皱了皱眉,却没有发火,而是正:“魏某娶妻,不论家世,只求琴瑟和鸣,若对方知我信我,与我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我自全心全意待她,绝无二心。乡绅家的女儿并无甚么不妥之,不过,我实在不愿将自己的终大事当买卖,用来换取利益。”
谢知真午睡初醒,正对着镜理妆,云鬓半挽半散,镶着绿宝石的檀木梳握在红鸾手中,一一,慢理青丝。
,倒是个孝。
吃得肚圆,谢知方心满意足地告辞,骑回府,溜到房里要茶消。
低嫁似乎也有低嫁的好。
努力肝了一章。
谢知方将梳接过,另一手托着乌黑顺的长发,鼻间隐隐闻到兰花的清香,不由心神一。
谢知方看得魂都丢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连连:“好看,好看,自然是最的。”
瞧起来真是风亮节,稳得住阵脚,又拎得清是非黑白。
谢知真笑,纵容着弟弟用指腹沾了胭脂,轻轻抹在她白玉一般的肌肤上,一双目光溢彩,柔声问他:“好看么?”
单从为人世上来看,比齐清程那混球要上不少,只是这家境,还是要再掂量掂量。
谢知方心对魏衡的家境颇为不满,觉得若这门婚事真的成了,未免太过委屈,面上却没带什么,而是好奇问:“魏兄,再怎么说,你也是个炙手可的举人,且不说邻里乡绅之中总有些见识远博、懂得烧冷灶的人,朝廷例发放的俸禄也有不少,何至于将日过到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