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真本来也没指望他有多大息,只求一个平安,听见他这样说了,噙着泪:“此话当真?”
谢知方心一松,困意紧跟着涌上来,又说了几句话,便紧攥着的手睡了过去。
前世里,他名满长安之后,和谢知真有限的几次碰面里,她也曾这般劝告过他,可当时他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只觉像位迂腐的老学究。如今换了种心境,方才明白她的用心良苦。
他的话在谢知真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别急着走。”他用了儿力气,拉她一同躺在床上,“对我近来的变化,是否有所疑虑?”
“当真!”谢知方用指腹蹭去她角的残泪,又勾了勾她的小指,“我以后若再错事,直说便是了,实在不成拿鞭我,你的话我总是听的,只不要再哭了,你这一哭,我的心都是疼的。”
谢知真自然应允,唤小厮去前院取谢知方的换洗衣裳,正打算往西次间走,却被谢知方拉住。
“我知在担心什么,我答应,此生绝不行差踏错,从今往后安安分分读书,老老实实人,待行过冠礼之后,或是混个清闲的官职,或是回家吃祖荫,等嫁了人,我也娶了贤妻,咱们往后还要常常往来走动,一起活到长命百岁,好不好?”他握着谢知真的手,郑重承诺。
“不瞒,几个月前,我了个噩梦……”谢知方面凝重,将前世里的事三言两语交待了一遍,握紧她的手,“我知未必信我,说不定会觉得我在说胡话,可那些事历历在目,由不得我不放在心上。我只希望能够远离六皇,寻一位贴周到的如意郎君,我也不再折腾那些有的没的,咱们好好活着,好不好?”
有要贱人的命,已经是我极力克制了……”
谢知真被他哄转,破涕为笑,却叮嘱:“我知平福打小儿跟着你,你已经使惯了,但他撺掇你这样的事,实在不该,且罚他去庄上住个两年好好反省自,待心定,再召回来不迟。”
谢知方知她全是为自己好,立时应了,又听她:“这件事天知地知,从此你我都得烂在心里,再不能提起,若父亲有所察觉,恐怕难以收场。”
忠言逆耳,这样掏心掏肺的话,除了她,再也不会有什么人跟他说了。
“放心,我知利害。”谢知方走到门边要了盆,亲自绞帕服侍洗脸,旧事重提,“,今夜容我歇在这里,成不成?我有许多话想和说。”
她不大信鬼神之事,却本能地相信了弟弟的话,沉片刻,低声:“我晓得了,这些话不要再对别人说起,咱们以后万事小心便是。”
谢知真挣不开,又怕吵醒他,只得侧挨着弟弟,伴他同眠。
见他主动提起,谢知真也不隐瞒,轻轻了:“阿堂,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何突然和我亲近起来?最近的事,说话时的神态,也不大像你这个年纪应有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