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你的就是。”谢知真看着玉雪可的兔心生喜,从笼里抱一只,放在怀里抚摸,脸上带着笑意,“一切自有旧例,我应付得过来,再说,当天全是女眷,又有许多长辈在场,你最不耐烦应付这些,何苦自寻烦恼?”
谢知真见他兴致,自然不会泼冷,笑地应了,又促:“时辰不早了,快回去歇息罢。”
最关键的是,陛仍在秋鼎盛之年,对年幼丧母的太虽颇为护,待宁王殿却更亲密一些。
俊俏的眉皱起,他声糟糕:“我忘了清凉宴这回事,已经和林煊约好了那日去郊外骑……”
“许夫人不喜荤腥,刘太夫人这两年也开始吃斋念佛,还有苏家的二小,也是自小就发了宏愿要为祖母的安康而茹素的……另外安排一桌全素宴,请庆云寺的大师傅亲自来。”谢知真写到一个名字,笔顿了顿,又提醒,“贺太守家的嫡小纵,宋老将军的孙女又颇有些跋扈之气,记得将她二人的座位远远隔开,同桌之人安排些宽和不与人争斗的,不过,也不能让旁人受委屈。你专门盯着这两桌,一有不对,立刻来报与我。”
“不曾。”枇杷闻弦歌而知雅意,将几位姨娘的名字从名单上划掉。
娟丽秀的簪花小楷,一丝不苟地抄写所需宴请宾客的名字,她一面抄,一面低声和枇杷商议着每位贵妇或闺中女儿的份、喜好与忌讳。
丫鬟们掩袖偷笑,谢知真既喜弟弟亲近自己,又觉这样不合礼数,无奈:“你已经是个大孩了,仅此一次,不为例。”
枇杷一一记,又问:“婢查了旧例,前两年,董姨娘总要请陆学士家的三姨娘、苏家的五姨娘并其他几位姨娘过来相聚,不知今年是否还要给她们府上递请柬?”
夜晚,谢知真命青梅挑亮灯花,伏案誊写请柬。
“今日去街上闲逛的时候买的,给养着玩。”他嘻嘻一笑,解了外面的大衣裳,没个正形地歪在书案边,一边啃冰镇好的西瓜,一边快速扫过桌上的名单。
谢知方看着忙前忙后为自己张罗,睛里闪烁着光亮,唇角悄悄勾起,个别无所求的满足笑容。
君主态度暧昧,底自然波涛暗涌,各有计较。
谢知真微微皱了眉:“母亲在世的时候,可有请过哪家的姨娘?”
“那好,有相中的戏班没有?当天打算用什么酒?心师傅可找好了?咱们厨新换的娘们菜功夫尚可,心得可实在没什么特。不如这几样差事交给我来办,必教满意。”谢知方自告奋勇,想为她分忧解难。
她说的这几个,都是当家主母亡故,或者没有陪伴夫君在任上的,和董姨娘志趣相投,自然合契。
说完这话,她转吩咐人们为谢知方备洗澡,亲自将弟弟惯用的凉枕从柜里拿来,又令丫鬟把她的床被腾到隔。
赶在后院上锁之前,谢知方偷偷溜了来,丢给青梅一只巧的兔笼,里面卧着两只通雪白的幼兔。
“养病的这些天,我睡的床睡惯了,回空明居反倒睡不安稳。”谢知方腆着脸拉了拉她的衣袖,“再收留我一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