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坐在她曾坐过的椅,手指摩挲扶手边缘,似乎在攫取到她之前的余温。可世界里没有了她的声音,没有了她的调以及她的陪伴。他记得她离开的那天,亲吻了他的嘴角,轻轻地,像阳光洒在脸庞,温却又有的。
“坎多恩……”安娜声音低沉去,飞速翻过手中的书,竭力遮去言语中的难过:“真令人怀念,我的伯父也在那里。”
那一句诗,终究停在了唇边。
如今,所有的一切是那么的荒凉。新来的神官翻译的稿件,文辞生,毫无韵味,不像人类平常交使用的语言,文字甚至读都读不通顺,简直味如嚼蜡。
夜晚,事工室里,没有莉涅特陪伴的日,寂寞而无味。突然之间,她不来找他了,明明听说了她与佩莱德分手的消息。就算是修院相遇,莉涅特只是依循礼数,淡淡向他问好,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虚晃的幻影。
——“为什么当我上且觉到你远离时,全的会突如其然地来临呢?”
而空闲的时候,莉涅特会偷偷掐他的指节,手指紧贴纠缠在一起,快要四目交接时,莉涅特特又别过脸,当什么都没发生。
偶尔,莉涅特也会给他念诗,她说她不喜的诗歌,更喜探索人类神世界的荒芜,看它究竟会坍塌成怎样的废墟,例如男孩问西尔比要什么,西尓比说她想死。当他们谈及文学,她说她也像书中的女主人公那般,海只海的惊涛骇浪,青草仅仅青草遍生于废墟之间。
伊恩开始患得患失。
为何,她离他远去。
骤然间,他们曾经相近的距离又无限拉远。
他本能地闭上,想把她的气息永远留在记忆里,回想起某一夜,她听他念诗,枕在自己臂弯中假寐,勾住他小指。伊恩正要念一句诗,却听到她浅浅的呼声,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长塌,帮她把毯盖好。
她十分灵动可。
蜡烛发一声轻微的爆裂后,桌底的双手紧紧相扣。
“哦,对了。”莉涅特忽地想到了什么,神从窗外移至安娜上:“安娜,月末有一条船即将从这里开往坎多恩。”
“我好想去王都看一。”她对他说。
莉涅特摇了摇,从安娜房间的格窗望去,铁铸的栏杆,一排排环绕修院,形成四方的牢笼。秋风透过窗棂,带着刺骨的寒意,四拂,仍无法撼动冰冷的围墙。院外的世界广阔无垠,又仿佛咫尺天涯,遥不可及。而她自己,则是一只被囚禁的鸟,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离。
他常常不自觉地停手中的工作,脑海中浮现她的影,以及回味每一个靡丽的梦。
他想起他们之前的亲吻,背着她的人,隔着礼数与教义。在所有应该回避的禁忌中,他却不受控地,义无反顾地回吻。他想起他们之间的牵手,黑夜长长,寂静的屋里,火苗颤动着,他们紧挨的影便跃于墙面。
最终,他向她表了决心,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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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伊恩推开施工室的门,神扫过桌上的书籍、纸张和未完成的稿件,他常常期待在那把常年摆放着的椅上,看到她安静地坐着,手中捧着一本书阅读,或是在莎草纸上,写遒劲有力的字迹。之前他悄悄关注过她的神,她有时会因翻译的难题,皱眉不语,有时又因译漂亮的句,眉梢飞扬。
屋,烛芯了。
“那也是我回不去的故乡。”安娜轻轻地在莉涅特耳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