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替她捣着皂角的手微微一顿,底划过一丝心痛,“方已经送去了。二房每回开你都应,还废寝忘替他们工,这回把自己累病了,功劳却是一分也落不到小上……”
上一位和青家交好的督军刚被赶走,青博诚便很快巴结上了这一位。他们青家的药行在杭城里数一数二,论在炮火纷飞的年代,打仗除了军火,还需要什么,呵,有人心知肚明。
秋棠低低“嗯”了声,“老爷和督军府新上任的那位吃完酒,回来后心大好,打赏了不少人。”
青稚拦她,将阙儿抱到秋棠怀里,“许是爹爹有事找我,我过去看看,你带阙儿先睡。”
小姑娘念念不舍看了自己的娘亲,又看了满笑意的秋棠,里包着泪懂事,“阙儿知娘亲生病了,所以今晚阙儿和秋嬢嬢一起睡。”
秋棠咬着牙继续捣皂角,只恨自己份卑贱,人微言轻,还要小费心替她持一切。
青稚方才魇住,上的亵衣都被汗浸湿了,于是唤人送来沐浴。平日里那些鬟儿婢女的都不乐意往青稚院里来,可今日才传过话,没多时便送来了。
秋棠扶她起宽衣,听青稚问她,“可是爹爹回来了?”
小女童哭声戛然而止,举着手了鼻,“秋嬢嬢,阙儿想要兔灯。”
青稚往她脸上呼了些花,“傻秋儿,你这会儿心疼起我来,二娘再怎么说也是你婆婆。我应来,她和三弟平日里也能对你多几分好颜。”
正说着门外穿荷青斜襟上衣的女人跟了来,手里果真拿着一只着了的燕筝,嘴角笑,“小小今天放完风筝的时候还一直惦记小呢,回来的路上连冰糖葫芦也不肯要。”
青稚朝她柔柔一笑,“我这病气怕是还得两天才能散,阙儿今晚还是随你睡西厢。”
秋棠“哦”了声,“那阙儿今晚跟谁一起睡啊?”
“开心!”
青稚将酥的没,阖着柔,“秋儿,我前些日研制来的方都送去药铺了吗?”
秋棠只笑笑,“小永远都是秋棠的小。”
床上的粉团瘪嘴,声音里带着哭腔,“娘亲,你不要阙儿了吗?”
青稚亲亲她的小脸,“阙儿真是乖孩。”
阙儿放风筝开心吗?”
菜品清淡,西芹百合,烧白灼,还有一金玉火羹。阙儿吃饭不吵不闹,青稚喂她什么都乖乖说好吃,最后自己捧着小碗喝光了半碗羹。
才撤碗筷没多久,前便有人递话过来,让大小去前厅,说是老爷准青稚上桌吃饭。
青稚寒疾初愈,被阙儿带屋的凉风一灌,免不了几声咳嗽,苍白的脸上泛起红,语气里多了一丝嗔怪,“秋儿,你现在已经不是青家的婢女了,不必一直唤我‘小’的。”
青稚沐浴完,抱了阙儿过来,秋棠留在她院里一起用膳。
青稚只得小声哄着她,却听得一旁的秋棠笑,“我今晚要兔灯哦,不知有没有人想要兔灯啊?”
前有人替青稚打着灯笼看路,她拢了拢上的披风,慢步朝前厅走去。
秋棠冷笑,“大小?夫人走后,青家还有人拿你当大小吗?”